成渊轻轻地笑着,替方楚楚把凤冠卸下,把盘缠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
她的头发带着鸦青色的光泽,软乎乎的,贺成渊趁机揉了好几下。
方楚楚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娇嗔道:“头发都乱了。”
贺成渊的手伸了过来,一脸正色:“嫁衣也很沉吧,我帮你脱。”
方楚楚想起颜氏和她说过的那一番话,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慌张地摇头:“不、不、不,不沉,呃……”
眼看着贺成渊的手已经触到了她的领口,方楚楚赶紧道:“我肚子饿了。”
贺成渊的手顿住了。
“对,从下午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好渴、也好饿。”方楚楚的心思又转走了,真心实意地抱怨着,“成亲可真是个麻烦事。”
贺成渊立即收了手,唤人送点心上来。
好在今天这日子,诸般事宜都是早早就备妥当的,这边一吩咐,宫人马上就端了上来。
花胶鱼肚羹、杏仁燕窝粥、雪蛤蒸酥酪等,都是些软嫩好消食的东西。
贺成渊和方楚楚对坐于案几前。
方楚楚惯爱吃甜的,她选了一碗杏仁燕窝粥,拿起勺子,吃了才没两口,却停住了。
贺成渊坐得端端正正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看得她心慌气短,有点咽不下去。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方楚楚不满地抗议。
太子殿下表示:“我也饿。”
他把身子微微地前倾过来,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嗯”的声音。
咦,又来了?
相处的日子久了,这个人不用说话,只看他的眼神,方楚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高大的龙凤红烛燃烧着,烛光下,人的眉眼都显得分外地温柔,方楚楚想着,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是要疼他的。
心里甜滋滋的。
贤惠的太子妃舀了一勺燕窝粥,送到太子的口中,喂他吃。你一口,我一口,就这么把一碗燕窝粥吃完了。
味道格外好。
方楚楚刚刚把碗放下去,贺成渊过来拉起了她。
“嗯?”方楚楚眨巴着眼睛。
“我没吃够,还饿。”
他这么说着,俯身吻了下来。
她就是一颗甜蜜蜜、香喷喷的糯米团子,软软的,味道十分可口,贺成渊咬了又咬、舔了又舔,只恨不得将她真的吃下去。
烛光朦胧,一室旖旎。
方楚楚的脑袋瓜子里面好像有一团浆糊,都快转不动了,迷迷糊糊中,听见贺成渊的声音在她的耳朵边低低地道:“楚楚,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想看见你穿上嫁衣的样子,更想看……你脱下嫁衣的样子。”
耳朵都酥了,方楚楚抖了一下。
恍惚中,贺成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按到床上,然后他的阴影覆盖了过来。
“啊,你好重,快起来,要把我压扁了。”方楚楚不满地抗议。
贺成渊的声音是沙哑着,带着粗重的喘气:“这回且将就一点,下回换你压我也行,就怕你学不会。”
方楚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唇堵了过来,强硬地控制了她,她的舌头都不好使唤了。
他的味道,如同盛夏的草木,下了暴雨,湿漉漉的,在轻罗纱帐中无限蔓延,浓烈而强盛,把她包裹起来。
他的吻从唇上慢慢地移下去,咬着她的下巴、她的颈项,再往下。
肌肤战栗,有点痒痒的,又挠不到,真是叫人不舒服得很,方楚楚“嗯哼”了一声。
有什么东西滑落到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
“哎呀呀!”方楚楚突然惊叫了起来,“这这这……你你你……快停下来!”
但他这回却没有听她的话。
夏天的夜晚,狂乱而炙热,有虫子躲在小轩窗下,拼命扑棱着翅膀,嘈嘈切切地鸣叫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