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枫的容貌只能称得上是清秀, 但他的眼睛却极为好看, 如同万千星辰藏入其中。可就在穆泠说完那段话之后，他眼睛里面的光彩就黯淡了下去。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谢枝枫的身上。有诧异的，有嫉妒的，有嘲讽的, 有鄙夷的。如果说在之前，穆泠的修为是最低的，那么到了现在, 谢枝枫就是最低的那个人。
若是旁人站在这里接受这么多目光的洗礼，再怎么沉稳的人都会怯场几分。可谢枝枫没有，他就用自己漆黑的双眸一直看着穆泠。司易施加在谢枝枫身上的杀意已经削弱了不少，按理来说, 他现在应该轻松了不少。可谢枝枫却感觉身体变得渐渐僵硬冰凉起来。
穆泠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
[你给谢枝枫的答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系统不由地说了声。
[是吗？]穆泠没什么波动地反问了一下，[我是为他好，如果我真的给出来他一个什么别的答案, 说不定主角现在就被司易杀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只会……]诡异地顿了一下，系统突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你想要的答案既然已经知道了, 现在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司易冷声说道。
谢枝枫曾经想这个回答想了很久，他以为自己在穆泠的心里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可没有料到, 穆泠竟然是想要抹去他唯一特殊的地方。司易的话回响在耳旁, 谢枝枫藏在衣袖下的手情不自禁地攥了起来。
穆泠对于谢枝枫很特殊,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一场偶然，他们两个人有了一次相遇。只是两个世界就是两个世界，在风雨阁招生的时候，谢枝枫就知晓了这一点。在得知自己不能修炼之后，谢枝枫重新回到了村子里面，虽然心里面不甘，但他知道，时间总是会磨平一切的。
可穆泠又给了玄灵丹。
给了他一个去往那个世界的机会。
从那一刻开始，就不一样了。
因为谢枝枫长时间的不离开，司易散发出来的威压重新笼罩了谢枝枫的身上，两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着，身躯也在不停地颤抖，可谢枝枫只是不管不顾地看着穆泠，执着至极。
只是穆泠没有再看他了。
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长，谢枝枫的眼眸浓稠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
[他以后会知道的。]过了一会儿，系统才听到宿主有些意味不明的话语。
穆泠的手腕还是被司易握着的，双眸微微抬起，穆泠不染一丝尘埃地说道，“放手。”
手指轻微地缩了一下，司易什么话都没有说。
“司易，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就算你真的能够找到治我伤的办法又有什么意义？”穆泠无悲无喜地道，“就像这件我送给你的法器，它现在已经被毁了，就不论如何也恢复不成原样了。”
低着头去看那些粉末，司易的眼神里面闪过了一丝慌乱，他松开了穆泠。第一次在别人的眼下弯了腰，青年将那些残渣和粉末捧在了手里，“不，它能恢复成原样的。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哪怕我是找遍所有的炼器师，我也一定会让它复原的。”
司易微微抬起了头，他的声音里面出现了明显的起伏，“如果我能把它复原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穆泠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易，他长时间没有说话，在司易捧着粉末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时，他才慢慢地答应了一声，“好。”
眼里面涌现出了欣喜，司易又听到了穆泠接下来的话语，“但你也要向你的道心起誓，如果你没有复原它，你就永远也不会来再找我。”
“好，我一定会把他恢复成原样的。”司易刚想要向穆泠表达他的决心，就看到后者已经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