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气,“我曾和甜妹妹议亲,好些年前...她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是你?”杨夫人惊愕,她探问过玖儿的往事,这是玖儿那个下过聘书却最后两散的未婚夫,“你缘何在这...”
张圆朝着杨夫人拜了拜:“我和甜妹妹被迫拆散后,进学中考,头三年在京里任事,今春才右迁到金陵述职。”他从袖内取出半张信笺,递给杨夫人,“晚辈在金陵安顿不过几日,家中收到此信,晚辈几番斟酌,暗地里查访了许多日,才找到夫人。”
杨夫人看着那信笺,正是被芳儿拿去的、甜酿写给她的书信。
“晚辈猜想,这信笺亦是甜妹妹写给夫人的,最后到了晚辈手中来。”张圆将收信当日之事缓缓道来,语气艰涩,“甜妹妹一直在受苦,有人想我救她。”
“是施家那个蓝氏侍妾给你通风报信?”
“晚辈猜来猜去,应当是她,只是一直不得见。”
芳儿已经不在施宅,送到了另一扇重门之内,甜酿出了天香阁,住进了杨宅。
这杨宅内松外紧,家主防得厉害,不许人轻易探问内里消息,容不得一心焦躁的张圆从长计议,甜酿又是深居简出,轻易不肯外出。
杨夫人看着他道,“张公子...你待要如何?”
“甜妹妹几度受他胁迫侮辱,我要救她!”他话语铿锵,“让她脱离魔掌。”
张圆和杨夫人想法不谋而合,先要把甜酿救出来啊。
“此人心术不正,迟早会有报应的。”张圆双手握拳,“他从江都迁到金陵不过短短几年,就置了七八处房产,几十万两银的身家,一个小小的皇商,怎么能膨胀得如此迅速?他在金陵还有放贷用的银子铺,种种手段结交勋贵权臣,各部都有他交好的官员,他凭着关系在其间钻营取巧,卑鄙嘴脸令人发指,晚辈在御史台述职,势必要揭发他的恶行,给甜妹妹出口恶气。”
“夫人,您是甜妹妹的干娘,您若对她怜惜,也请助晚辈一臂之力。”
杨夫人慢慢回味过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一个皇商,确实有些目中无人,嚣焰过甚,暗地里做的恶又岂会少...”
“我先回钱塘一趟,先去问些消息。”杨夫人霍然站起来,“再回金陵来寻你!”
甜酿在家中左右无事,除了天香阁,她在金陵没什么朋友去处,可一旦出了天香阁的门,她就再没有勇气迈进去,有兴致的时候,就跟着孙翁老一道把家中账目库房处理干净。
她知道施少连手段了得,从手中的账册和库房的屯银来看,身家已是当年在施家的十倍有余,比曲家也不逞多让,难免有些诧异。
施少连见她盯着桌上的卷册,不甚在意拾掇起来:“不过小富而已,勉强衣食无忧,不比大家大族富足。”
“家里收拾妥当之后...要不要见见云绮和苗儿?”他漫不经心问话,“她两人还时常问起你,都是自家姊妹,请她们来家坐坐?”
“好些年不见...”她轻声回道,“如今我和她们,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隔了半晌,又懒洋洋道:“兴许见见也无妨,不然面上也说不过去。”
施少连的手抚上了她的小腹:“肚子还疼吗?”
她的癸水又来。
“不疼了。”每日早上照例有一碗汤药是要喝的,调养身体,连着手脚畏寒的毛病也好了些。
“金陵有个有名的老御医,隔几日请他来瞧瞧吧。”他轻轻替她揉着,“总要好好的我才安心。”
两人房事频繁,却一直未有孕,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么?
“不必了吧。”她语气有些迟疑,“没什么大碍。”
“不想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