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温和的目光给了他鼓励,他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父亲,儿子……儿子不是不想成婚。”
“难不成你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他话音刚落,母亲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欣喜。
沈珏顿时面露无奈,看向父亲,只见对方面上也是意外的表情,似是没想到母亲忽然出现。
“母亲……”
周如玉却摆了摆手,满脸期待,赶忙追问起来:“快告诉娘呀,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看出儿子为难,沈伯文主动开口解围:“行啦,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来跟我们说的,过婚事不是还得经过父母之命?”
“这倒也是。”
周如玉叹了口气,自家珏哥儿,自小主意就正,要是他不想说,她还当真问不出来,只好暂时偃旗息鼓,把他们父子二人送到二门外,就回了花厅。
国子监和长垣书坊在一个方向,还算是顺路,他们父子二人便一块儿上了马车。
沈伯文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忽然就听见儿子的声音响起。
“父亲,若是那位姑娘,家世不显呢?”
还真有!
沈伯文也是没想到,还以为妻子方才猜错了呢。
他睁开眼睛,轻笑了一声,才道:“居厚,为父问你,我们沈家在为父之前,又是什么家世?”
“农家。”
儿时的记忆还很清晰,沈珏本就聪慧,自然而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又问:“儿子明白了,但那位姑娘在外经营生意呢?”
“只要性子纯良,若是清清白白靠自己双手做活,那又有何妨?”
沈伯文面色不改,以问作答。
说罢,他又接着道:“你莫要因为你娘替你相看的,都是一些官宦人家的闺秀,便觉得你娘眼光高,或许会看不上这样自力更生的小娘子。”
“珏哥儿,你要明白,做父母的,看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也因而想要给孩子最好的,你不说你心中所想,你娘当然会从那些处处都好的人选中挑。”
“这倒不是说你中意的那位姑娘就不好,但外人他们不曾与那位姑娘相处过,不了解她的性子,长处,自然只会从她的外部条件看她,用那些评判她这个人。”
“父亲,儿子明白。”
沈珏听罢便点了点头。
“父母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以后的日子,是你未来的妻子陪你走过的,因而这件事,一慎再慎并不过分,你若是思量清楚了,便告诉我跟你娘,再怎么说,我们也得亲眼见过那位姑娘之后,才能放心吧?”
沈伯文说罢,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却见他面上一闪而过一抹难色,不由得试探着问道:“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
他话音落下,沈珏便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
沈伯文终于忍不住朗笑起来,毫不犹豫地调侃起儿子来:“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白说了,珏哥儿啊,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
不过说真的,说不定这位儿子中意的姑娘是事业型的呢?
能够自力更生的女子,想来也不是什么柔弱的性子,自家儿子担心他娘接受不了这样家世的姑娘,可万一人家姑娘就愿意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也不愿意嫁到沈家当官夫人呢?
啧啧,要是这样,自家儿子这情路可就坎坷了……
沈伯文把这个猜测说了,随即就看见珏哥儿面色僵了一瞬。
他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正好马车到了长垣书坊门口停了下来,“行了,去吧,多努力点儿,早点儿带回来,也好让你娘高兴高兴。”
沈珏心中还在想着父亲方才所说的,又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笑着道:“那儿子就借父亲吉言了。”
回答他的是父亲的一声哼笑,随即马车的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