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驾舆华盛,侍从泱泱,浩浩荡荡从面前离去,宫道再次恢复肃穆与寂静。孟夫人一张娇媚艳丽的面庞,失了全部血色,直直跌坐在地上。
“夫人!”孟夫人的宫女见虞王终于离去,这才敢冲上前扶住孟夫人。
宫女整日跟随孟夫人,说起话来或多或少有些熟稔:“您这是何苦,您又不是不知道大王的性子·····嘶···夫人”
孟夫人突然死死掐住宫女的手腕,指甲嵌入皮肉,宫女吃疼,随即跪在了孟夫人身边,低眉顺眼。
“嘘。”孟夫人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拂过宫女的发髻,明艳的声音轻轻说:
“你听到大王方才说什么了吗?”
宫女颤抖不止:“婢子离得远,听不太清楚。”
“哦。”孟夫人猛地发力,按着宫女的脑袋就把她砸到地上了,砰地一声,宫女差点晕厥过去。
想到方才赵螭的话,孟夫人眸中阴狠,几乎咬碎银牙。赵螭······你竟如此狠心!
尊贵阴鸷的男人,一双狭长凤眸懒懒斜睨孟夫人,许是怜悯,或许是不屑,他慢悠悠道:“我见翦美人,如食鱼乐饥。”
赵螭嗤笑:“而你,算什么东西。”
男人的嫌弃与厌恶毫不遮掩,孟夫人一颗心沉到谷底,连赵螭的辇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太清楚。
孟夫人几乎站不稳,胸脯气得颤抖,赵螭从来没有碰过她,却说翦美人对他如食鱼乐饥······美人**帐暖,巫山**。
翦美人,好一个翦美人!
孟夫人携带滔天怒意,眼中妒意如同淬毒,华美侬艳的脸颊扭曲吓人,朝着与赵螭相反的方向,回西满宫。
“夫人,夫人等等我!”
宫女踉跄站起身,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匆匆忙忙追上去了。
······
翦姬在桃夭宫待了大半个月,期间虞王赵螭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传诏让她去见他。桃夭宫在起初的热闹后,很快冷清了下来。
桃夭宫的宫人本来以为捡到了一个宝,日后要和翦姬一起飞黄腾达。虞王不冷不热的态度兜头一棒,让他们意识到,虞王冷心冷肺,怎么可能重视某个女子。
虞王与翦美人,不过是露水情缘,大王一时兴起罢。
只是,这些宫人所不知晓的,是翦姬与赵螭连露水情缘也算不上,翦姬与赵螭的相处,最多就是在特使进虞宫那日,见了一面。
对于宫人们的各种猜测和忧心,翦姬听到后,也不过是笑一笑。她还不一定要待在虞宫呢,如果虞王总是冷落她,把她随随便便扔到桃夭宫中蹉跎岁月,她自会寻了法子离开。
目前,不过是初到虞国,无人认识她翦姬而已。
翦姬暂时就在桃夭宫中清幽幽地过了些许时日,每日熏香摘花,弹琴歌赋,惬意散漫。
除了没有满屋的珠宝罗琦,整日的郎君追随,其余与在吴国时不无不同。
宫人们追随翦美人,每每为其容颜所折服。
翦美人美貌无比,如神仙人物。
越是接触美人,越为其所触动。
于是宫人们越是想,大王为何还不来,不知不觉,宫人们倒是比翦姬还要急着盼赵螭到桃夭宫了。
飞鸟绕林,大片桃树栽种于桃夭宫,春日芳菲,桃林花海漫漫,桃夭宫各处都充斥着桃花浅浅甜甜的香气。
桃林之上观景台高高筑起,翦姬本想前往观景台一赏桃园春景,却被告知此处非虞王不可进。翦姬挑眉,转身带了宫女到桃园中嬉闹。
美人步履轻袅,穿梭于满天桃花间,一颦一笑,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续衽钩边,纱毂襌衣,堕马髻戴了素素玉簪,轻衫裙缦如云飘动。
像在桃林间流转的桃妖,只待误闯之人出现,巧笑着勾取精魄。
采萧跟在翦姬身后,翦姬步伐轻袅,采萧有些吃力地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