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时间不多,桓老爷还在王家,他们是吃定了桓家无顶立门户的成年男子,没把周氏桓翕两人放在眼里,就等着她们哭哭啼啼,拿着地契上门去求。
自古有言民不与官斗,为什么,桓翕嗤笑,斗不赢啊。民同官争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总是要头破血流的。
桓翕去找了一个人。
李昃,当初给他们断金山的人。
桓家家大业大,当初为了那点秘密请来李昃,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大院落,置办了大书房。
对方也的确是个妙人,从一开始目无下尘到现在乐不思蜀,甚至将将自己家中的藏书都一点一点全搬了过来,打着给桓家三胞胎教书的名头,一旬才回一次家,没有夫人在耳旁苦闷的埋怨唠叨,这李昃一心醉心于学问别提多自在。
而他家中的妻子也一样,李夫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丈夫蹲在家中甚事不做,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事,桓家束脩给得多,她家里日子渐渐好过起来,高呢。
至于丈夫十日方回一次,李夫人完全不在意,她又不是那等刚出门子的新妇人,还盼着夫君在家陪着自己,她只怕李昃不肯出门!
李家夫妇相安无事,李昃就成了李家的常住先生。
桓翕去见了李昃,问他西南如今情形如何,势力如何。
李昃刚来的时候,桓翕对他不甚了解,还以为他是个只会钻研地质地脉的书呆子,后来才发现,这人也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仔细想来也并不奇怪,李昃年少就考过秀才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蠢人。
而桓翕欣赏李昃的第二点,就是这人直白,对事对人也从不刨根问底。
就如眼下,桓翕问他问题,对方并不反问桓翕为何想知道这个。
而是坐在长案桌上,铺开纸,一边写一边缓声道:“西南境共三地,坤州府、越州府、邺城。邺城在边境,坤州府在其右上,越州府其左上。论兵力,自是邺城最盛,设有都护府,军防营。三府各不相干,自成一派。”
桓翕在这生活了快一年,自己也做了很多多课,亦知自本朝以来,西南向来不容易管治,水深的很,然却不知道原因。
今日提起这些,她便忍不住问了几句。
李昃闻言,停笔,瞥了桓翕一眼。
桓翕以为他不会说了,却转而,李昃淡淡开口:“我朝自□□立朝,及至今朝已过去几百年,如今上头这位乃是先帝第三子,先帝共有四子,当时,只有四皇子乃是故去皇后所出的原配嫡子,据闻四皇子自小天资聪颖,于军事兵法上有极高的天赋,当时在朝中声望极高。西南境自前朝起就不太平,时有反乱,皇上便任四皇子为将军派遣去西南,半年功夫,四皇子便平复了西南,名声更胜,后先帝封四皇子为西南王,让其镇守西南。”
“西南王……”桓翕嘴中琢磨这三个字,忍不住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李昃眉尾一挑,反问:“夫人现在可曾听说过西南王?”
桓翕一滞,摇头,“不曾。”不管是她还是桓姐儿的记忆中,都没听过西南王。
果然就听李昃道:“后三皇子继位为帝,传出西南王反叛,后被今上派兵剿杀,西南王府一些倾覆,不复存在。”
桓翕没想到西南这么复杂,按李昃说的,这里还可能遗留有西南王的旧势力?
李昃是除了桓家父女外唯一一个知道桓家那山秘密的人。
桓翕不跟他多拐弯抹角,直接问:“我欲扔了这个烫手山芋,李先生觉得让谁接手最好?”
敢接手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不然就是那害了别人。
桓翕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她选个人两小河岭山给对方,让人家的庇护桓家。
而能不惧坤州知府的势力的,数来也就那么两个。
鉴于自己和邺城的大都护有仇,桓翕下意识就放弃邺城这个选项,只问:“越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