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人都将此事当做一个珍贵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守护。在惠真正长大,拥有属于自己的判断力之前,他们不希望有任何因素对他的成长造成干扰。一旦被外人知道了惠的术式,他就会像年幼时的直哉一样,被迫走上一条身不由己的道路。
这绝非直哉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他屏息地等待着五条悟的回答。
“……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啊。”
‘咔啦’一声,直哉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破碎了,又好像那只是他的幻觉。
五条悟自顾自地说:“那男人在把孩子托付给我之前,就已经将他以十亿的价格卖给禅院家了,所以说禅院家那些人是知道的。”
而在来到他身边后,他也没掩饰伏黑惠的术式,这就导致稍微消息灵通点的咒术师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禅院家的十影法,当伏黑惠孤身一人时这个称谓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不过在五条悟的庇护下,这个名号就变成了他的光环。
不过这些理由直哉都暂时没空考虑了,他轻声问:“他把惠卖掉了?卖给禅院家?”
“是啊,他不就是那样一个人么?”五条悟波澜不惊地回答。
伏黑甚尔,凶暴、狡猾、作恶多端。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自信能守护好,是个看似强大实则自卑的男人。
直哉低着头,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从背后熊熊燃烧起来。
他磨着牙,“那家伙现在在哪?”
敢卖他的侄子,真是厉害啊!看他不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结果‘五条悟’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
“——他死了啊。”
直哉忽然止步。
死。
一个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的字眼。
他每天都在见证着各种死亡,咒术师的、咒灵的、普通人类的、猎物的……他一直认为只有死亡是生灵的归宿,将得到的眷顾交还于天地,自此生生不息,此为正途。
但原来,当真正至亲的人死去时,他的心情是这样的啊。
茫然,无措,仿佛重要的东西缺失了一角,而且心里知道再也拼不回来了。
“那,”直哉嗫嚅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意义却不尽然相同。
五条悟说:“东京哪个墓园里吧,我没有替人收尸的习惯,所以不清楚。”
“……是吗。”
仔细想想,假如没有遇见他,以甚尔那个野狗般的性子,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结局了。
明明知道是合理的,是另一条世界的走向,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悲伤呢?
直哉眨眨眼,眼底一片干涩,却半点眼泪都流不出来。他问道:“惠……他在哪里?”
五条悟也停下了脚步,默默回望着他。
过了片刻,他叹息道:“就在外面啊,你不是见到了吗?”
或许从见到惠的那一刻,直哉的某种直觉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认识的那个孩子怎么会挂上那样一副表情呢?
冷淡、平静、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平淡而坚强的神情。
那分明是要经历过种种磨难才能培养出来的气度,他才十五岁啊,要是一直有家人的陪伴,何至于此?
又或许直哉一开始就认出他了,只不过不愿意承认,下意识自欺欺人。
五条悟扒开了他试图掩盖的真相,逼迫他面对现实——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甚尔死了、那一家子散了、惠孤身一人。
直哉僵硬地转身向外走,连背影暴露在五条悟面前他都不管了。
五条悟皱眉,“你去哪?”
“去见他。”直哉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