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来的。”
那名长相秀丽的女人躬身,“我明白了。”
她双手接过典籍,回身低声下气地哄了直哉两句,将他带回了房间里。
全程,近侍都没和直哉或者甚尔有任何直接交流。
他只记得甚尔那一抬手间锋锐无匹的气势,以及直哉对甚尔的在意。
‘真是诡异的兄弟关系。’他默默想道。
时隔多年,他总算亲眼见到了禅院甚尔,将自己脑海中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的孩子形象,替换成了身材高大,气势惊人的少年。
不过他还是没看到甚尔的正脸,只记得他嘴角有一道陈年的伤疤,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衔着刀刃战斗的时候留下的。
狼崽子一样凶狠的孩子长大了,长成了一只孤狼,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不屑一顾。
近侍不知道这算是符合了自己对他小时候的印象,还是颠覆了,他总以为像甚尔这样的孩子,肯定会凭借自己的狠劲儿在禅院家拼出一席之地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连一个四岁小孩都能叫嚣着要把他赶出去,虽然那未必是直哉的真心话,但某种程度上也体现出了甚尔在禅院家的境遇并不好。
近侍心中思绪万千,但他半点都没表现出来。回到直毗人身边后继续脚踏实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渐渐的,他在禅院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然后,一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是直哉落水昏迷,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随后则是直毗人大人的亲弟弟,扇大人的动作开始变得频繁。
两兄弟自幼的关系就不是很融洽,近侍也是在来到直毗人身边做事之后,才慢慢了解到这些宗家内的秘闻的。
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感到触目惊心。禅院家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竟然是如此金玉其外,糟污其中的地方。这对于从小就怀有强烈的家族荣誉感的近侍来说,是一次三观上的重大打击。
尤其是在昨晚,真奈连夜前来报告直哉苏醒的消息,可紧接着直哉的庭院就被咒灵袭击。
……这是有人坐不住了,急着想要杀人灭口。
到底是多么深的仇怨啊,会让这些人对自己嫡系的血亲痛下杀手?又或者从最开始就没有什么仇恨,驱使着这些人互相斗争的,只不过是他们心中深埋着的对权力的欲望?
近侍开始怀疑自己为禅院家奉献一切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直毗人看出了他的动摇,但却始终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一边着手调查着直哉那件事的真相,一边与禅院扇做斗争。
要不要留在禅院家,或者说,要不要继续跟随他,这些他都任由近侍自己判断。
“如果你想走,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在北海道那边有些人脉,到时候你可以去那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牵扯不到你。”
直毗人一边对近侍说,一边豪迈地灌下一大口酒。
他嘿嘿一笑,唇上的胡须也跟着微微颤动,“他们都说我放弃了直哉,随他们去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证据了。争斗到最后的胜者才有资格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在真相扑朔迷离的情况下,只要观察最终的得利者是谁,就能摸清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如果是从这样的思维逻辑出发的话,那么禅院扇几乎就是当仁不让的得利者,也就是直毗人最先怀疑上的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直哉是他最有天赋的儿子,一旦他成长起来,体内蕴含的咒术天赋被完全挖掘出来,那么直毗人这一支就将在未来十年的家主争夺中占据绝对的有利形势。因为禅院扇本身的实力就不如直毗人,而且他还没有一个能和直哉媲美的继承人。
直毗人的推测虽不中,亦不远矣。禅院扇在这件事中或许不是一开始的导火索,但后来直哉昏睡了半年,醒来后又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