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着让你呛两口水就算完事的,谁知道你一睡就是半年。”
甚尔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棍子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直哉。直哉没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恶意,于是也抬头直视他。
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十分相似的姿势蹲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直哉鼓起勇气开口,“既然我们没有仇,可以请你让一让吗?”
“干什么?”
“……”
反正最丢脸的一面都被这个人看见了,那他也不用装了!直哉大大方方地伸出那只一直支在外面的爪子,破罐子破摔,“我要去洗手!”
甚尔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洗手,看着那只白白净净,却不知道干过什么的脏爪子,甚尔战术后仰。
他嫌弃地往边上让了让:“快去快去!”
直哉的小伎俩得逞,蔫坏地一笑,抬起两条小短腿就要越过甚尔往外走。
没走出两步,他僵住了。
甚尔盯着他的背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又怎么了?”
直哉缓缓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很茫然:“我忘了厕所在哪了。”
“……”
没办法,甚尔又带着他去了厕所。
直哉虽然是小孩子,可住的院子倒很大,比甚尔没搬出去之前的院子还要大得多。不过这种住人的院子大多结构相似,甚尔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盥洗室。
他朝直哉歪歪头,“去吧。”
直哉乖乖地道谢,“麻烦你了。”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甚尔:“……”还挺乖。
他抱着棍子,站在门外守着,直哉的院落太大了,如果不跟过来的话直哉就会脱离他的视线范围,那样的话一旦有袭击者他就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
甚尔盯着已经微微作亮的天空发呆,忽然想起刚刚余光间瞄到直哉没有穿鞋袜。
他这个与‘体贴’二字毫无关联的人难得想到,冬天光着脚到处跑,会不会冷啊?
说到底,一个昏睡了半年的孩子,刚醒过来就能活蹦乱跳地下地,这正常吗?他在躯具留队见过卧床养伤好几个星期的人,那些人刚下床时连路都不太会走了,没一个能像直哉这样正常行动的。
甚尔直觉有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站在门外发呆了一会儿,还没把这些问题想明白,就被盥洗室里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直哉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你还在外面吗!”
“啧,”甚尔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在!”
“那个……”直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求助,“厕所没纸!”
甚尔:“……?”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不应该来,但他醒悟得太晚了,已经来不及反悔。
甚尔朝盥洗室里喊:“你不是说就洗个手吗?!”
直哉不好意思地喊回来:“人有三急!”
“……”好家伙,怎么顶嘴倒是记得牢牢的,一点也没忘。
没过一会儿,直哉又惊喜地叫了一声:“啊!我找到纸了!”
“……”
“……可我够不到!”
甚尔快被他烦死,越来越后悔今晚跑了这么一遭。
“纸就在手边,有什么够不到的?!”他既迷惑又嫌弃地说。
直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说:“我真的够不到!”
甚尔的耐心彻底告罄,他铁青着脸,一脚踹开了盥洗室的大门。
他倒要见识见识,这厕纸有什么够不到的!
一进门,是一高一低的洗手台,低的那个明显是为直哉专门设计的,是他轻轻松松就能够到的高度。
洗手台后面是一扇大屏风,挡住了后面不太雅观的区域。甚尔此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他怒火上头,快步绕过屏风往后面走。
直哉被他踢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