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信她的, 这贼婆娘跟煤老板精着呢!肯定是想稳住咱们,没看见门口都找好打手了呢……咱们别上当!”平头男“义愤填膺”, 生怕父老乡亲中了徐璐的计。
“别胡说,我们嫂子不是那种人。”有个保镖凶巴巴反驳,他壮得像头牛,脸色红中透黑,确实有点吓人。
这不,众人被他一“吓”,还偏就信了平头男的邪。
“还……还真请了打手啊,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害死了我儿子, 还要打我们,你干脆直接打死我们算了!来啊, 打死啊!”有个老太太直接躺平在地,脑袋就靠在徐璐的脚掌上。
她不敢乱动,怕不小心踹到她脑袋, 让事情变得更难缠, 只能温声道:“老太太您先起来,我到现在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一来就哭闹把她全家都诅咒完了。
“就是, 老妹子看我年纪也这么大了, 跑不了,你跟我说说, 到底怎么了, 路生哪儿去了。”季云喜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人后。
大家见她就是典型的农村老妇, 年纪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倒是不好拿她怎么着,有个年轻媳妇哭着道:“我男人死你们矿上了,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没法活了!”
老太太脚下踉跄,勉强了两下才站稳:“咋……咋死……出事了?啥时候的事啊?”徐璐庆幸,还好婆婆血压不高,心脏也还好,不然都得急出问题来了。
“就在今天早上!我男人前天回家都还好好的,今早就说他死井下了,以后我们一家子怎么办啊!老天爷哪!你怎么不长眼哪!”
徐璐眸光一动,“今早”?可季云喜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十点多啊,当时都还没确定出没出人命呢,矿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通知家属?
“谁通知你们的?什么时候通知的?”
她突然接口,大家都顿了顿,年轻媳妇看了平头男一眼,继续道:“大清早的,天才刚亮呢……真是黑心肝的煤老板,天不亮就让人下井,可怜我男人连今儿的太阳都没见到,就……就……”
徐璐大喝一声:“打住!你说天不亮就出事了?”
可今天小刘在矿上的呀,如果他知道出事了绝对是第一时间通知季云喜的。他都十点多才知道出事,有人天不亮就知道了?
“谁通知的?”
“大家别上这贼婆娘的当,她想拖延时间等打手来,咱们直说吧,今儿来就是要赔钱的!也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只说一条命赔多少就行。”平头男大声喊起来。
徐璐算是看出来了,那两个人死没死不好说,但这一群就是来讹钱的!这个年代开煤矿的,谁都提防着这一出呢。季云喜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在他那儿讨不了好,所以直接上家里来杀个措手不及?
当她徐璐是傻子呢!
她冷笑两声:“既然你们一口咬定出事了,那咱们就走正规渠道,有警察确认,有法医解剖,确实是矿上的责任了,国家规定赔多少,咱们就赔多少……当然,我还是希望没事的。”最后几个字是盯着平头男的眼睛说的。
果然,平头男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一个劲的鼓动家属要钱。
“那年大平地村的都赔了三万块和一套房呢,今年的咋说也得翻三倍吧?”
有心思活络的家属就算了笔账,咽了口口水,道:“十……十万块怕是不行,这年头没了劳动力,让咱们孤儿寡母的咋过?”
“慢着,大家这是做什么,趁着男人不在家,来逼个女人算什么事?”一把清脆的女声,让徐璐如闻天籁。
李曼青从人群里挤过来,紧紧搀住老太太,大声道:“我就是那年出事的唐丰年的媳妇,我男人没死,只是一时想岔跑了,但后来也回来自首认罪了。大家先别急,等找到人再说,可能他们也是去了哪儿呢?或许也没进洞呢?”
家属微微愣神,他们更宁愿相信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