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只徐璐一个人在叨叨, 季云喜不声不响,偶尔简短的应几个字,林进荷气鼓鼓像只小□□似的坐副驾上, 不动声色的观察开车的男人,又看看自己那极力讨好人家的老妈。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妈妈以前明明不这样。
以前的她只要见到稍微年轻点她喊“叔叔”的男人, 都早把头埋成鹌鹑了, 更别说还能侃侃而谈。
而且,这个大老板看她妈的眼神, 她不喜欢。
十岁的她还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像她本来很喜欢的只能被她一人拥有的东西,突然别人也开始感兴趣起来,让她特别想把这样好东西捂怀里,捂得紧紧的。
直到下车, 徐璐都没想明白进荷不对劲的原因。
“在学校别省, 来,这是给你的零花钱,想吃啥吃啥, 每顿一定要有肉,听到没?”她轻轻揉小姑娘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她。
“不要, 我不吃零嘴。”她倔强着不肯收。
她知道她妈的钱都是去山上挖药挖来的, 大半夜的一个人, 悄悄咪咪的去, 不知道多害怕呢。天气冷了, 大半夜的上山不知道要喝多少冷风。
徐璐只得哄她:“乖乖听话,不吃也装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她也是学生,最清楚学生的花销,尤其是初中生,买辅导书作文书啥的,都得花钱。
小姑娘钱是收下了,人但却不肯走。“妈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眼睛就紧紧盯着她上了大老板的车,还坐在他旁边,看来她是阻拦得了一时,阻拦不了一世啊……心里说不出的不爽。
就像……明明保护(隐藏)得挺好一颗好白菜,即将要被那什么给拱了。她已经感觉到猪拱嘴在白菜地的边缘不断试探了。
让她有种隐隐的不安全的感觉,似乎就是语文课本上说的“危机感”。
不行,她一定会保护自己最最心爱,最最珍贵的大白菜!小姑娘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袖子里的小手却悄悄握成拳头。
车子开出去一段,徐璐才想起来人家是来办事的,自己这趟顺风车应该到此结束了。遂笑道:“麻烦您了季老板,把我放这儿就行。”
这里刚巧是汽车站门口,她看到有辆拖拉机正准备走,上头还站了几个人,看方向应该就是去连安乡,如果跑得快的话应该能追上。
她赶紧急着开车门。
季云喜凶道:“坐好!”
徐璐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踩了一脚油门,直接超过那辆拖拉机。
“好好好,我不乱动,您开慢点,我不急。”徐璐害怕得要死,他那边险些擦到人家拖拉机车厢上。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千万别和什么大货车小货车拖拉机的硬抢,否则吃亏的永远只有自己。
太阳已经落山了,只留一点点微弱的余晖,把天边照得一片火红。车窗没关严,车速慢下来,耳边的风声也慢慢的不那么刺耳了。徐璐低头才看见安全带没系,赶紧系起来。
又提醒身旁的男人。
“季老板,把安全带系一下的好。”
男人用眼角余光看着她,说这话的时候极其自然娴熟,就像每天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他自诩也算老司机了,虽然知道系安全带的重要性,但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没车,所以也常常想不起来要系。
她一个农村妇女,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他就问:“你……”话将要出口,立马转个弯,变成“要回家吗?”
“对啊,麻烦季老板了,我的背篓还在卫生院寄存着呢,待会儿帮我放那儿就行。”刚才不好意思把背篓放人家小轿车上,临时寄存一下。
见他不置可否,徐璐就当他答应了,又道:“明天去村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猪,买一头作年猪……到时候您和刘秘书可一定要赏光,来尝尝咱们农家自己养的猪肉。”比外头买的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