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直蔓延至脖颈,斜瞪他道:“怎的?她老人家让我改的口,你要是不乐意,就找她说去!”
“我乐意!一百个乐意,早就该改口了!”卫烬自得地哼哼,念着那句“不吉利”,又陷入深思。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是个心中无神无佛的人,尤其在经历了三年前那桩变故之后,就更加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命数,只信人定胜天。然而现在......
与她有关的事,他不想赌。
倘若可以,他只想用自己一辈子的运气,换一个与她有关的来日方长。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她春光般明媚的笑脸。
“那我这样,总不算见面了吧?”卫烬半蹲下来,只露一双眼,在屏风顶端的镂空里半隐半现。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姜央暗笑,低头收拾空碗,口不对心地问他:“我吃完了,你还不走?”
刚刚还说想他呢,怎的才给她看了一眼,就要赶他走了?都说男人善变,怎的一个小姑娘家家也染了这样的恶习?
卫皇帝深受情伤,食盒递过来也不大乐意接,只问:“吃饱没?可千万别没吃饱,否则明日大婚有你受的。”
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担心明日大婚上的礼节过于繁琐,她这小胳膊小腿会吃不消。只是此情此景,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话,这里头的意思就微妙了。
姜央正高举食盒要递还给他。
听见这话,她起初呆了一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可转念想起那日他脱口而出的“败火”,活生生的前科,她心里那一丁点儿疑虑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满满的鄙夷。手势一变,将食盒往他递过来的手上砸!
“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不要脸,见天儿就想着那事儿!”
这无妄之灾兜头下来,卫烬直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抻手推开食盒,又怕伤了她,只能屈臂护住脑袋,又气又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担心明天事务太多,你会吃不消。”眼珠子一转,他嘴角牵起几分怡悦,声音在舌头底下嘟囔:“当然了,你当心的也没错......”
这就叫蹬鼻子上脸吧!
原本会错意,姜央还挺尴尬的,这会子听他这洋洋自得的声口,简直比之前那天的“败火”还嚣张百倍千倍。
当下她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勇气,哼了声,毫不客气地怼道:“别高兴太早,就您这一大把年纪,还不一定谁吃不消呢。”
卫烬眉梢抽搐得厉害。
真是太久太久没同她说话了,他都不知道,她这嘴皮子功夫何时又更上一层楼。大姑娘家家,跟他说这事竟一点也不......
哦,脸还是红了。
白嫩的脸蛋漫起一层薄薄的水红,像是雪团上沾了两簇胭脂,一点点晕染开,噗通,猝不及防砸进了他心坎。
他挑眉,绕有兴趣地瞧着。
小姑娘气性大,起初还咬着唇,若无其事地跟他赌气坚持,可到了还是受不住他的目光,仰起娇面瞪他一眼,大哼一声,兀自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莫名倔强的后脑勺。
自以为凶巴巴,却不知这点“狠劲”于他而言,不过是奶猫挠痒痒。不仅没叫他退缩半分,还把他瞪得浑身舒坦,越发往屏风跟前凑。
“阿宝。”他轻声唤,长臂翻山越岭,去扯她头顶上的呆毛。
瞧瞧,这就是他们北颐的皇帝,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到她面前就跟三岁孩子一样,一把年纪了还爱扯她头发。
姜央怒斜他一眼,哼了声,从他魔爪底下挪开。
卫烬也不恼,也跟着她挪了个位置,继续扒在屏风顶端的镂空纹瞧她,手酸了也不见歇。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就这样在她身边待着,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那模样很有几分小时候,两人私下里不好见面,一个趴在墙头往里窥探,一个立在墙根仰头张望的单纯美好。
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