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里都清楚,日后怕是再没机会见面了。
卫烬难得没故意跟他抬杠,看着远方逐渐被染红的地平线,道:“七星海棠只生长在南缙,卫煊手里却有,回去后记得先打扫一下屋子。当然啦,你要是不想打扫,留到日后,我亲自过去扫也成。”
这话提醒到这份上,大家心里都有了掂量。
太子这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尊贵无比,可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虽不知那给卫煊行方便的人是谁,也不知他的真实目的,但多少也能猜出来,那人定是冲着连城去的。倘若这回他们没能顺利揪出卫煊,只怕下一个遭七星海棠迫害的,就是连城!
连城也不是傻子,早在秋月白中/毒之后,他就已经飞鸽传书回去,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暗中调查。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事就不打搅您了,免得折损了您仅剩的一点精气神儿,夭寿。”连城毫不客气地回怼,学着他的口径,说道,“当然啦,您要是实在撑不住,也别勉强。都留给我,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我都能帮你打理妥当。”
仅剩一点精气神儿的皇帝陛下:“……”
姜央在旁边,捧着袖子无奈失笑。
这两个人啊,总是这样,明明已经视对方为知己,偏生嘴巴一个比一个毒,临到这时候,都不肯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男人之间的告别,就这么结束了。
大约也是料着今日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面,卫烬这次充分显示了帝王的大气和风度,拍了拍姜央的肩,踅身主动绕去马车另一边,把时间留给姜央和连城。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相识到现在,第二次独处。
而所谓的第一回,还是之前小姑娘和卫烬吵架,一气之下随他去了别院,他半夜过来给她送鸡蛋羹那次。短暂得,都能算作一次独处。
有缘无份,果然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连城轻笑,笑纹略带几分涩然。
姜央低头盯着自己绣鞋上的南珠,也不知该怎么开这口。
若说亏欠,她和卫烬之间相互亏欠了三年,可来日方才,他们有的是时间弥补这三年的遗憾。可连城呢?自己亏欠他的,又哪里比欠卫烬的少?
可惜,她命中注定是还不清了……
“是不是又在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我?”沉默中,连城忽然开口。
姜央一愣,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连城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垂眼的模样被曦光映染,还带着一种少年人的青涩和纯粹,“阿宝,我们之间,不用那些说那些虚的。我喜欢你,是你的福利,不该成为你的负担。你有难处,我便来帮你,你开心,我也高兴,仅此而已。更何况……”
他轻笑,乌沉的眸子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涌起温暖而骄傲的光,“阿宝,你知道吗?那日在行宫,姬心素问你为何没有上当,你说‘连城不会做这事的’,说得一点犹豫也没有。于我而言,能得你如此信任,此生足矣。”
姜央仰头瞧他,抿着嘴,心中泛起一种难言之感,“可我还是负了你……”
“无妨。”连城爽朗道,见她眉眼还未舒展,心里微微抽疼,便笑道,“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把那日你在别院许我的一个心愿还我?”
“什么心愿?”姜央诧异问。
连城一笑,双手撑着膝盖半蹲下来,同她视线齐平,耷拉着眼皮,半认真半打趣地问:“若有来世,能不能让我先遇见你?”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声音压得有些低,也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晨雾太过浓重,姜央隐约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瞧出了几分落寞。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连城却是一瞬收拾好表情,漫不经心地揉揉她脑袋,又恢复成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开玩笑的。”
起身时,他顺手从她发上拔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