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分量,也不敢多问。之前都屡试不爽,她哪知真有人敢捅破?
这样的人,董福祥见多了,鄙夷地哼了声:
“今儿二姑娘进宫,是咱家去宫门上接的人。冲这份关系,咱家最后劝二姑娘一句,宫里可不比外头,若是还跟在自家一样横冲直撞,别说太后娘娘,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保你不住!”
说罢,他也懒怠再多废话,躬身引姜央进门,便亲自关上大门,徒留姜凝和她的丫鬟,白着张脸在西北风里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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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劳公公提点,我替舍妹跟您道个歉。她自小被家中宠惯,平时出门,也总爱拿父亲的名头行事,家里也都由着她去。这一下习惯了,改不过来,也不知里头的利害干系,就这么贸贸然进宫来,倒叫公公看笑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游廊上,姜央歉然向董福祥颔首。
董福祥哪里敢受?忙不迭把腰哈得更深,“姑娘说得哪里话,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就是觉得……”
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就是觉得吧,同是一个家门出来的,这性子差得未免也太大了!妹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姐姐瞧着不声不响,实则八面玲珑。
且不说这句道歉有几分真、几分假,至少人把礼数都周全到了。以后人家会不会原谅姜凝是一回事,但绝不会因为这个为难她姜央。
唉,人和人的差距啊,真就比人和猪的还要大!
两人又寒暄几句,这事便就此揭过。
夕阳已完全沉匿,天色只剩一层稀薄的蓝。长乐宫各处陆续升起绉纱宫灯,姜央偏头去瞧,才发现竟是到了早间设宴的那片梅林。
艳丽的红错落点缀在墨蓝之中,被树下的灯火一照,氤氲出一种裹着水光的鲜焕美感,比牡丹还娇上三分。
倒有几分像她在自家小院栽的那片梅林。
姜央霎了霎眼,意绪有些飘渺。
董福祥觑着她脸色,弯了唇,状似无意地解释:“这片林子,是陛下种的。皇城里头只有长乐宫的土适合养梅花,树都是从别处移栽过来,调理了好久,期间死了几株,不然能更好看。”
“为了这梅花,陛下还跟太皇太后讨了这里的西殿来住,喏,就是前面。这两月,大半时间都耗在这儿了,养心殿倒空了下来。”
姜央眼底泛起讶色,“他……呃……陛下不会觉得……”
觉得膈应吗?
想起三年前,梅林里发生的事,姜央由不得咬了唇,不敢说下去。
董福祥最是洞悉人心,没强迫她说完,只眯眼温煦笑道:“不会,陛下他很喜欢梅花。”
说话间也到地方了,他踅身朝姜央一礼,“陛下还在书房同石大人议事,请姑娘暂且在这间静室等候,奴才去回个话。”
说罢便却行几步,扬长而去。
剩姜央一人木呆呆地立在廊下,有风乍起,花瓣从颊边滑过,香气清冽,落在心池中,漾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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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喜欢梅花。
倒不是因为它有什么高洁的品质,只不过是母亲喜欢,在家里种了不少,她爱屋及乌罢了。
母亲过世后,父亲嫌花碍事,打发人都砍了。她心疼,便将花都移栽到自己小院,每年母亲忌日便多添上一棵,后来也成了势。每逢二月,都会吸引无数人在巷子口踮足张望。
他也来了。
那日花宴过后,他就跟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
原本为公主单辟出来的女学,被强行合并到了文华殿;她去御花园散步,也能同他撞个正着。姜央直要怀疑,他真是太子吗?为何这么闲?
好不容易出宫回家,她以为终于能松口气,可一进屋门,某人已经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支起,一条腿垂在窗外摇啊摇,从容得仿佛出入自家。
顺手抓了把她手里的炒松子丢进嘴里,还敢理直气壮地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