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气!可太解气了!
姜央由不得攥紧圈椅扶手, 看着两人被自己娇惯出来的宝贝儿子逼迫到羞愧难担,却又不得不生受着。她心头积压了十多年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庞大的满足感照得她双眼发亮, 热血沸腾, 又直觉还不够。
母亲的性命,还有她和云琅这些年受的委屈,岂是他们眼下受到的这点耻辱感就能轻易抵消得了的?
卫烬乜斜眼, 看着她眼底一点一点湛出的光,那么明,那么亮, 自己眸子里也如涟漪般, 不由自主溢开笑。即便没有言语,他也知晓她此刻心底的快慰以及不甘。伸手将一颗剥好的炒松子塞到她嘴里, 点了下她挺俏的鼻尖,得意地笑道:“看好了,还没完呢。”
姜央惊讶地圆了眼睛,松鼠般飞快啃完炒松子,迫不及待地问:“还有什么?”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定的一瞬, 戏台后头便有一群锦衣卫自两侧鱼贯而入,齐整又铿锵的步伐, 搭配戏台子上尚未撤走的旗子,虽没有鼓乐搭配, 却叫人直觉又一场好戏即将开幕。
在座的多是朝中官员, 对锦衣卫一向最是抵触, 可此刻他们不仅不害怕, 还越发闲适地歪躺进椅背里, 擎等着瞧热闹,要不是顾及自己为官者的形象,真恨不能翘起二郎腿。
姜晏青还没从一众眼刀子交织呈地天罗地网中挣脱,冷不丁又来这么一出,人当即“噌”地从椅上蹦起,抖着指头,在两边锦衣卫之间来回来去指点,“你、你……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镇国公府,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罪名一旦落实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扈姨娘是深宅中人,从没见识过这场面,吓得搂着儿子缩到他背后。
“姜大人切莫激动,在下不过是听闻陛下在此赴宴,才来贵宝地,向陛下复命的。”
两队锦衣卫之后,石惊玉一抖曳撒信步过来,直向卫烬而去,行过姜晏青身边时,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抚。
他虽是和煦的模样,可姜晏青和扈姨娘早已成惊弓之鸟,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哆嗦了下,互视一眼,见他的确不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这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吐到一半,石惊玉的声音便朗朗传遍整个花厅:“微臣奉旨彻查十五年前,扈氏买通稳婆,致使镇国公夫人杨氏难产而亡一案,现已抓到关键人证,特来向陛下复命!”
话音未落,满座哗然。
姜央和姜云琅更是惊愕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不可思议地望向戏台前的两人。
孕妇产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况且当年外祖母家又恰巧遭了难,母亲忧思成结,最后难产大出血而亡,听着便合情合理,却是不曾预料,这里头竟还有别的猫腻!
“你这毒妇,还我母亲性命!”姜云琅忍不住破口大骂,举了拳头要上前揍人。
“啊——”
扈姨娘吓得心肝都拧作一团,越发往姜晏青背后缩,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眼珠子滴溜乱转,不敢看姐弟俩,就对着石惊玉嚷嚷:“你、你……你休要混说!十五年前死了的人,凭你随意从路上抓个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能随便诬陷好人了吗?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
她这样的人,竟也配提这两个字?
姜央冷笑不已,心中早已忍不住将她碎尸万段,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拉住姜云琅的手劝道:“切莫着急,先等石大人把话说完,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事实果真如此……”她冷哼,视线如刀泠泠划开周遭空气,直逼扈姨娘咽喉,“倘若事实果真如此,自有律法裁决,莫要脏了你的手。”
卫烬牵了唇表示赞许,“阿宝说得对。”拍了拍手上的炒松子屑,朝石惊玉抬抬下巴,“说吧,人证在哪儿?带上来,让人家死个明白。”
“是。”石惊玉抱拳,扭身一扬手,便有两名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