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涯看着眼前的筑基修士,嘴角是危险的笑。
若是今日他将命丧于此,他便当场自爆,要这整个村……不,要整个方圆百里的人都给他陪葬!
哼,可笑他一界魔尊,最后竟是死在这再普通不过的的地方,杀死他的甚至不是一直以来对他位置虎视眈眈的魔界中人,而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鼠辈。
归无涯从不是悲春伤秋之人,但在这惨白月光下,也不免感到几分悲凉。
“我喜欢看你们这样无谓的挣扎,有趣至极。”那筑基修士边说着,边指挥身上毒物去攻击他,“看你也算是身强体壮,给我的宝贝们当做零食不错。”
眼看着那些毒物越靠越近,归无涯心一横,就要结下禁法退敌。
寒意顿起,白茫茫霜雪转瞬之间降临,那些即将靠近他的毒物被冻在原地,身上是厚厚的冰。
这股寒意冻住了毒物,冻住了那后方满脸阴毒的修者,冻住了脚下土壤路边绿树,却独独避开了他。
归无涯心中一跳,猛地抬起头,就见他以为早已离开的人从天而降。
那人微愠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着的双唇,无一不好看,若这是一幅画,简直笔笔都画在了他心上。
明迹一眼没有看那被他冻住的修士,而是直直走到归无涯身前。
归无涯一脸呆傻,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明迹因抽出一部分灵力杀敌,本来勉强控制的诅咒之力,更加激烈的流淌在他的经脉内。
明迹咽下涌到嗓子眼的腥甜血液,若无其事的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块玉牌递给归无涯。
这块玉牌通身洁白无瑕,其上雕刻着一个“迹”字,散发着并不刺眼的白光。
“这件事之后,不知会不会有其他修者找上你,你若担心危险,拿着这块玉牌去那些被定云派所庇护的城镇,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居所。”明迹淡淡道:“若是不想定居于某处,想要行走江湖,这块玉牌也能保护你不受伤害。”
明迹说完,归无涯却没伸手来接,他翘起嘴角道:“仙君去而复返,莫不是在担心我?”
说着这话时,归无涯眼底有着几不可查的期待,明迹疼得视线都有些花,自然是看不清,他敷衍道:“嗯,快拿着。”
归无涯才不拿,他继续道:“既然仙君担心我的安全,那为何不一起上路,如果再碰到那么厉害的修士,和仙君一起,我也不用担心了。 ”
归无涯心里紧张,挽留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留下明迹,违背最初赶他走的目的。
罢了,就当是找了个厉害的侍卫,在特殊时期保护周全——
“我有其他要事,不能陪你上路。”明迹皱着眉,毫不犹豫拒绝。他要回去找师弟们,再看看这次诅咒发作后他还能不能活着,能活多久,尽快筛选出合适的徒弟,不能再慢慢的找了。
明迹拉过归无涯的手腕,将玉牌放在他手心上,急急道:“你快些拿着这玉牌,我们就此别过。”
又一波剧痛从咒印处升起,明迹强忍住没低吟出声,一甩衣袖就要离去。
归无涯目不转睛的看着说着这话的人,这人不知为何,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唇色似水,整个人如同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像。哪怕尽力隐瞒,眼底和眉宇间也蕴藏着疼痛的影子。
……这表情他见得太多了,中了毒、受到严刑拷问的人,不愿意向他说出实情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奇怪,这修士为何也这样,难道说……
归无涯心疯狂直跳,他一把拽住明迹手腕,阻止了其前进的步伐。明迹手中四季剑愈发寒凉,颇有威胁意味的对归无涯发起警告,他回头低喝道:“你做什么?莫要胡闹!”
归无涯如今虽然没有魔力,但接触过的毒物与诅咒数不胜数,只通过与皮肤的这一接触,几乎立刻就得确定了明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