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似乎很忙, 一边要顾公司的事儿, 一边又要顾宅子里的事儿, 宅子里的太太又是个不管事儿的, 每天公司、宅子两头跑, 哪儿都离不了他, 整日□□乏术。
这一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带宗兰和子墨去铺子看一眼。
宗兰一大早便开始准备。
穿深色衣裳, 为显庄重, 减少了身上的装饰, 也没有擦口红。
子墨则随意多了。
原本也不想去的,只是宗兰说, 她一个外来的女人, 自己去了, 怕店里人不信服,还得他这个东家的亲儿子亲自去一趟才行。
子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出了门。
穿一件呢大衣, 两手插兜里,就那么吊儿郎当跟在后面。
三人坐上车子, 先去了皮货行。
正值仲春, 大家纷纷脱下了大衣, 皮货行生意便有些冷清。
白齐一边带两人走进去,一边对宗兰道:“少奶奶是没赶上好时候,现在开春了,生意不大好, 等到了秋天、冬天,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每天店里都人满为患。”
宗兰点点头。
走进店铺,见店里一个掌柜,两个小二,白齐说:“店里我一般也没时间常来,老爷就更没有时间过来了,琐碎事务一概是刘掌柜在负责掌管,账本也都是刘掌柜记的。”说着,走近柜台,拱手道了一句,“刘掌柜!”
刘掌柜道:“白总管!”
白齐问了一句:“最近收成怎么样啊?”
刘掌柜说:“跟往年一样,一到春天就疲软了,不太行。”说着,拿出一本账本,递给白齐道,“您过目。”
白齐便翻了一遍账本,对身后宗兰道:“二少奶奶您看,这就是咱们皮货行的账本,每月进了什么货,又卖出去多少,每一天,每一笔,每一张皮子都有记录,月底会一块儿核算这个月的利润。上个月利润是五十。下个月,据我估计,应该也就二十多块,再到了夏天,每月不亏本儿,够发个工钱就不错了。这是在春夏,所以不大好,一般冬天生意比较好时,最高曾赚到过三百块。”
三百块。
这一个小铺子,毕竟是做皮子生意的,每月流水还不小。
宗兰又问了一句:“这铺子是买下的,所以不用交租子,但如果是要租出去,这铺子每个月能有多少钱?”
子墨在一旁问:“你问这个干嘛,好好的生意不做,你要把铺子空出来,租出去?”
白齐说:“没租出去过,不过一般像咱们铺子这么大的,又是不错的地段,租出去,每月也能有个二十五块。”
宗兰便说:“所以哪怕账面上收支平衡,不赔不赚,实际上,也还是亏了二十多块。”
白齐便多看了宗兰一眼:“二少奶奶这账算的明白啊!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宗兰又问:“那店里三位员工,每月工钱是多少?”
白齐说:“两个伙计,每月每人八块,刘掌柜每月十八块。刘掌柜还会讲两句俄语。咱们铺子,大部分是从哈尔滨进货,有时候,也直接从海参崴进货,都是刘掌柜一手料理的。还有像兔皮、熊皮,这些咱们春江附近的山野上都有的动物皮,有时附近居民打了猎,也会送过来卖个钱。价钱都是刘掌柜谈的,这个掌柜比我清楚。”
宗兰便细心听着、留心学习。
白齐又带宗兰参观了一下皮子,指着一张色泽上乘的貂皮道:“这是貂皮,在皮子里面也算是最贵的了。这一张皮是两块多,再好一些的,甚至可以卖到六七块,一般身材的女子,做一件皮大衣少说要二十张皮子,您想想看,一个阔太太做一件貂皮大衣,一卖就能卖出去五十多块。兔子皮,这都算便宜的,有时也能进到虎皮、白虎皮,不过这都是少数的,最主要的还是貂皮。”
宗兰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了摆在外头的皮子,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