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安全带的动作卡顿了两下,这人一派熟稔的语气,让唐心幼满头雾水。
唐心幼觉得他语态熟悉,却想不起到底何时何地遇见过他,结识过他。
“你是谁?”唐心幼蹙眉问道,车子明显超速了,而且还在提速,车窗没有完全摇上,一条小缝吹得唐心幼头发乱飞,睁不开眼,她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金光。
“你慢点!”唐心幼补充道。
“为什么要慢点。”这个男人眉宇之间都是兴奋,他超高的车速像是一种宣泄,他很高兴,非常高兴。
眼见车子已经闯了一个红灯,违章摄像的闪光灯亮起来刺眼,幸好夜晚偏郊区的路段上车辆很少,没酿成祸端。
“这是江天隅的身体,他是一条性命,一条贵重的性命。”
“别人的生命贵重,你的生命就不贵重了吗?”不知哪里点了男人的□□桶,他责难地问道。
路边的景色被拉长,像是被快放的电影,一幕幕闪到身后。
“我的性命自然也是贵重的,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江天隅从来洁身自好。”
“你还有时间担心我把他的名声搞臭?”顶着江天隅如同温润如玉的面庞,他有些气愤的反问。
“超速是违法的,江天隅是他家公司的负责人,你要是为了自己的痛快,害了江天隅名声,砸了他千千万万员工的饭碗,留下造业,就是得不偿失了。”唐心幼第一次见到这样,慧眼看不破的疯子。
这种明明知道不合理,却不知道哪里不合理的感觉……唐心幼觉得她现在就像是被忽悠的宋乐清。
“你是担心我惹上业障?”似乎泄了气,车子速度好歹是停了下来,这喜怒无常的男人又笑逐颜开。
有了喘息的时间,唐心幼用指甲划破指腹,双手合拢,悄悄在手掌心画下一道五雷灭鬼符。
五雷灭鬼符,是正一教正统驱逐邪祟的符咒。
她将手掌递出去。
江天隅正想转头看她悄悄摸摸,扣扣索索做什么。
带着血气的手掌正正经经拍在了他的脸上。
但……碰上邪物就会起作用的五雷灭鬼咒根本没起作用。
这是今天晚上,唐心幼的五雷灭鬼符,第二次滑铁卢。
“你干什么?”
唐心幼手一动,符咒被模糊掉,死无对证。
“我手指蹭到了,流血了……”
不是邪祟,总不能是这个江天隅人格分裂?
“小骗子,你当我傻吗?”江天隅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的开车了,他看着前方,车速不快不慢。
“对不起。”唐心幼尴尬道。
她从江天隅车上找到湿巾:“你别动,我给你擦干净。”
“嗯!仔细点。”他堂而皇之的将沾了血迹的脸颊展露出来。
怎么说都是唐心幼弄脏的,她小心一点一点,擦干净,又换了一张湿巾,慢慢擦拭。
“干净了。”唐心幼说。
“你从小干活就细致,我信了。”
正在擦手的唐心幼听着他说这话,皱起眉头,“你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小时候在乾阳山长大,师兄们都疼她,一点累活都不舍得她做,要说她做过什么活儿?唐心幼想了想,最多就是去师父面前卖乖讨巧,做做样子。
师父精明睿智,肯定早就看出她是装的。
“我可不是胡说,你倒不用这时候谦虚。”他说着,车子往前开。
一条四岔路口中间,有一个老妇人,设置了一个香炉,和一堆儿纸钱。
纸钱在火炉里熊熊燃烧,灰烬被火焰的热度吹飞,升腾。
老人嘴里念念有词,祭奠路过的亡灵。
江天隅将车子刹住。
“换条路吧。”他说着就准备掉头。
暖融融的火光照的那位老人红光满面,她周围是一些想吃香烛纸钱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