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宋叔叔说的话,沈苒全都记在心里。
宋叔叔说,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她出生之后,后来担任电厂的三任厂长,都有很大的晋升空间。和之前他通电话的刘叔叔的说法完全吻合,他们当年达成了口头协议,电厂这边帮忙照顾沈白的孩子,另外一方会帮忙给电厂争取到更大的资源。
资源越多,自然也就越容易做出成绩,对历任厂长来说,就是政绩。晋升当然快。
所以,现在面对以前压根不敢正眼看的厂长伯伯、秘书叔叔,沈苒已经没有以前的胆怯。
厂长和秘书之前都听家属提到过,沈苒变化非常大,眼见为实,他们最大的感受是——哪里是变化大?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除了一如既往地看起来很瘦,其他方方面面和以前的沈苒完全不粘边。
自信、阳光、美丽、大方的沈苒,站在那位自称姓宋的来自京市的年轻人身边,根本就是两个不好惹的二代人物,哪里是他们之前以为的随便就能打发走的青瓜。
厂长哪里还坐得住,他不由自主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沈苒说:“沈苒,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调来厂里不到一个星期,就找过你。我跟你说,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但是你明明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你家的事情。对不对?”
秘书立刻附和:“就是啊!沈苒,厂长忙,你也可以来找我啊!”
宋时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愠色,正准备开口,就听到沈苒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说:“嗯,我记得厂长调来的时候,也正好是夏天。那年我刚小学毕业,我努力考外面的学校,就是不想上厂里的子弟学校,因为子弟学校没法住校。住在所谓的家里,我的心理压力很大。”
“最后,我考上了南市最好的初中。你们两位都是家长,家里也不止一个孩子。那么,你们肯定很明白,孩子考上好学校,爱孩子的家长应该是什么反应。厂长既然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我,应该就能记得,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对吧?”
厂长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沈苒继续看着厂长说:“姜美娜和赵文宇在你面前,把我这个以全市前十名成绩考上市里最好的初中的人,描述成性格孤僻、欺负妹妹、爱偷家里钱、爱搞破坏的人,难道你就一点没怀疑?”
“我至今记得,你先是很诧异,眼神里是有所怀疑的。但是最终,你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改掉恶习,别当小偷小摸别作恶。以你的阅历,真的看不出来我是个受害者吗?不,你可以,你只是懒得管闲事。”
“或许你觉得,我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养废。日理万机的你,怎么有闲功夫管一个和你完全没关系的人的事!最重要的是,我的事情要是被另外一方之前一直给电厂帮助的人知道,很可能就会停止给你们优惠政策。这对你的仕途影响不可估量,所以,你宁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未来的某天,真相揭露,你也可以说,你也是被姜美娜和赵文宇的巧言令色给骗了,对吧?”
厂长脸上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又羞又恼的表情,秘书也低下头。
沈苒讥笑道:“初一的寒假,有一次我真的是饿极了,我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吃东西,可能会死。可家里所有能吃的,都被赵文宇锁起来。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的话。抱着一丝希望,我去找你。结果呢?你不耐烦地把一袋不知道谁送你的地瓜干从车里扔出来。”
“在极度饥饿面前,哪里有什么尊严。我还不是得把地上脏兮兮的装着地瓜干的包捡起来。从那之后,我就彻底明白一个到底,绝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能做的,就是快点长大。”
“其实我一点也不怨你,毕竟那包地瓜干确实让我度过难关。刚才来找你之前,我甚至想过,体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