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不署名了!
陆云泽看到报纸,都笑坏了。
他这会儿是终于歇下来了,和贺邵承穿着短袖短裤在家里头呢。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干活,他的身体也明显结实了一点,尤其是胳膊,现在捏上去还硬邦邦的。他来回翻阅着这份把他家姥爷放在了首页的省级早报,怎么看怎么想笑。而曾姥爷则在边上唉声叹气,还在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呢。
“果然啊……
老话都说了……做好事得藏着点……”
“有什么好藏的呀?”陆云泽脸上的两个小酒窝都露了出来,“这不是好事吗?当企业家就得有这种社会担当,姥爷你看看……这报纸可是把你夸了一整页呢!从大里说,你这是咱们平县的骄傲,所以开厂子的都应该和姥爷你学习;从小里说……咱们家辣酱厂又得出名啦!”
贺邵承也低头看着那份报纸呢,唇角勾着微微的笑。原因无他,报纸上的曾姥爷实在是太愣了,就一个憨厚老头,根本看不出他父亲身上会有的,那种高人一等的气息。
也正是如此,曾姥爷就更要被政府当做典型树立起来了。
他们也低估了记者采访的决心,这水还淹着小腿呢,连他们自家人都不高兴在一楼淌水,结果下午,门口就有媒体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水过来了,要独家专访一下曾姥爷这位良心的私营企业家。老头的生意其实说起来很根正苗红,就是个典型的农村草根出生,靠自己手艺做实业的例子,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特别符合当下国家鼓励老百姓发展小规模私营经济的方向。
人都到门口了,曾老头也不好赶人出去,就只能把记者迎了进来,对着那话筒和摄像机,紧紧张张的回答着问题——
“请问曾先生,是什么让您产生了捐款的想法?五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记者的话筒递了过来,曾姥爷还特意去换了一件体面点的衬衫,但还是紧张。
“也……没啥,就是我外孙他们之前一直在帮忙……参加了那青年抢险队,我这个老头天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做的,就只能捐点钱了。辣酱厂的生意挺不错的,之前不是在电视台做了广告么,我也就才捐了一半账上的现金,不算很多……”
他越是这样谦虚,说自己根本没做什么,记者回去就越是把他写得大公无私,一心为民。
连贺邵承在房间外面都忍不住地在笑。
记者其实还挺希望给两个外孙拍个照的,多俊的小伙子啊,之前还一直在抢险救灾,真是社会主义时代的好青年。但贺邵承考虑到自己在北京的亲生父亲和后母,拒绝了这个要求,只让记者带着姥爷的采访视频和照片回去了。
采访结束,曾姥爷那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头都是汗。
他心想自己做不了这种镜头下的活,果然再怎么开厂子赚钱,骨子里都是个农村小老头,出息不了的。他一边这样念念叨叨一边去烧饭,陆云泽就跟在他边上笑,特别没良心。记者来的时候还给他们带了点礼物,是一只已经杀好了的鸡,今晚刚好可以炖个红烧鸡块吃。老头便架起了锅,又烧了最后几块煤,一边添油一边叹气。
“么儿啊,你说啥时候水退干净呦!好些天没电和煤气了,真是不方便。”
“得再等等吧,现在直接恢复通电也不安全,水泡着一触电就麻烦了。”
他笑眯眯的和贺邵承坐在一起,掰着之前买的大白菜最后的一点芯,也刚刚好吃完,一点都没浪费。因为之前在龙珠山做志愿者的时候一直干的是洗菜的活,陆云泽现在手上也很利落,一会儿就弄好了。他还想去帮忙烧饭呢,但曾姥爷知道两个孩子才歇下来没多久,就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去房里休息,等烧好了再喊他们过来。陆云泽还不肯呢,结果是贺邵承拉着他回的屋。
“么儿,你中午都没睡觉,先睡一会儿。”
“唔,今天不困嘛。”之前帮忙的时候,他强行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