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工地以后, 祝父祝母先是十分稀奇的打量了一番这繁忙景象,在他们乡下,这建房子可一般没有这么大阵仗。
然后他们就特意拦住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小伙子, 询问究竟哪一个是简西越。
小伙子很热心, 远远的指给他们看:“喏, 看见没, 就是手里拿着图纸,个子高高的那一个。”
说到拿着图纸的时候, 他语气里还很是羡慕。
祝母虽然不明白只不过是拿着张纸,这究竟有什么好羡慕的,但还是点头道谢, 再一打眼看过去, 发现虽然是在工地里,但那个简西越身上却似乎依旧干净清爽,穿着一身工作服显得还挺精神的。
正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祝母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李大才”。她瞬间被牵走了思绪,奇怪的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明明她在市里面应该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才对。
祝母下意识回头看,盯着那个应声的人思索好一会儿, 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李家想要介绍给明月的那个亲戚吗。
她去李家的时候, 李家老太太专门给她看过照片的, 就是真人比照片上要更不修边幅一些。
于是她拉了一把祝父,把李大才指给他看,解释完了以后又感觉奇怪:“他怎么也在这里。”
祝父想了想:“李家不是说他是什么包工头嘛, 那出现在工地也正常。”
就是没想到这么巧,市里那么大,这居然都聚在了同一个工地。
于是祝父祝母观察的重心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偏移。
他们看着这个李大才果然是个小头头的样子,在工地里可以吆五喝六,许多人都应声听他的。
祝母咂咂嘴,想着李家老太太倒是真没骗她,这个李大才的手下确实有好些人,指使别人干起活来也确实蛮威风,就是嗓门和脾气大了一点,隔着这么老远,他们都能听到他扯着嗓子在说话。
她正这般想着呢,结果就看到这个刚才还训着别人的李大才突然颠颠的跑到那个简西越面前,好声好气沟通了几句以后,认认真真听着那小子拿着那个所谓图纸说说讲讲、比比划划,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生怕漏了什么信息没听到一样,时不时还连忙点头,半点都不凶了。
不仅不凶,甚至像是好好听课的乖学生。
这就不对了?怎么这个李大才看起来是要听简西越的啊?
祝母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好像出了问题。
她和祝父多站了会,托这时工地管制并不严的福,加上他们一直谨慎的站在边缘,不往工地中心凑,所以倒也没有人来赶他们走。
等李大才手上暂且没事,他抱着个水杯边喝水边走到这一片似乎是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祝母带着祝父凑上去搭话了。
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谈话技巧,只要他们露出老乡口音,再抬出他们认识村中李家,这关系很顺利就攀上了。
奉承李大才两句以后,祝母问道:“刚才那个人年纪轻轻的,又一副不能干活的样子,怎么你却要听他的?”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他们那些人叫建筑设计师,牛着呢,比我们体面。他们动动手和嘴,我们要累断腿的。”李大才咧咧嘴,“别看刚才那小兄弟年纪轻,刚工作不久还不能在项目中单独挑大梁,但他过两年磨砺出来以后肯定大有前途。”
“不光现在我要听他的,指不定以后再干别的活我还得听他的。”
都在本市建筑这一行混,后面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反正他们和这些建筑师打好关系肯定是没错的。
另一旁有和李大才同样是带队干活的人听到他们聊天,也笑着接话:“是啊,我们必须严格按照他们设计的图纸来干活,一点都不能错,不然出了纰漏我们可承担不起。”
“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必须找他们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