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居住的大多都是举人家眷, 众人平时多有往来,之前虞彦瑶身在其中便不算出彩,她不是那些擅长吟诗作画的才女,也不爱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让她对着物象揣摩每一点情怀触动然后做出诗篇来,她是不行的。虞彦瑶在日常生活中能做的, 也就是妥帖照顾简西越的生活,为他洗手作羹汤,又或者时不时研究几样别出心裁的点心给他做惊喜。
毕竟和他如今在外人面前谦逊又温文尔雅的形象不同,简西越私下在家里依旧贪嘴,仿佛依然还是简父简母口中,当年那个很容易被炖肉收服然后憋憋屈屈认真练字的臭小子。说来有趣, 这样的简西越如果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信, 毕竟他那一手好字的由来要是跟炖肉扯上关系,真是怎么想都变得和文雅不搭边了。
简西越觉得这样的虞彦瑶很好, 简家人也觉得这样的虞彦瑶很好, 可惜在外人看来就显得她太过质朴, 只会过日子。
之前也就罢了, 现如今简西越成了状元,各种议论的话便多了。
尤其是那日进士游街时, 阿越身为状元骑着马行在最前头,明明是状元却比探花更年轻俊美,面容含笑神采飞扬, 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住许多目光。当时道路两旁围观的人中,估计大多数眼中只看得见简西越一个,待他走远后才能关注到别的新科进士。
不得不说,同样去围观的虞彦瑶看到这一幕时,心中是格外欢喜与自豪的。
然而既然简西越身为符合大众期待的才子,那么才子配佳人便成为大家最乐于见到的事情,遗憾的是虞彦瑶似乎并不符合大众心中对于佳人的定位,于是难免会有人暗中拿她和那些大家小姐做比较,又说连隔街那个新晋的冯进士都定下了五品官的女儿做夫人,假若简西越之前不曾娶亲,那他作为新科状元郎肯定能得贵女青眼,得到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夫人兼知己。
亏虞彦瑶一向觉得自己心志坚定,但到头来她还是不能做到全然不在乎,她并不喜欢这样动摇的自己。
阿越这段时间其实很忙,除了参加琼林宴外,还有其他各种推脱不了的结交场合,也就是从昨天被正式授予官职后才变得清闲些,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他身为状元,倒是不用再进行朝考,可以直接成为翰林院修撰。
所以虞彦瑶不想用这些无聊的事情去打扰简西越,可惜尽管她努力遮掩,没想到还是会被简西越看出来,她在他面前果真藏不住心事。
简西越皱起眉头:“彦瑶,不要听他们胡说。”
“如果没有你,哪来这样的我。我是因为你才会变成更好的自己,他们只看得见如今,哪里知道我以前。若我不是状元,甚至不是进士,他们谁还会在意我的亲事?还是那句话,我想挣得锦绣前程,是为了让你和爹娘、阿雯过的更好,与他人无关,更与他们的议论无关。”
“他们觉得谁家姑娘好,那便让他们自己去努力求娶,反正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考上状元的是我,不是那些指手画脚的家伙,在这世上我想娶的永远只有你一个,我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最般配的一对。”
几年前眼睛明亮的少年渐渐开始变为青年模样,身形更挺拔,但是他身上那股纯粹的劲儿却一如往昔,让人十分信服。撤去沉稳的表象,他其实还是当初那个说“我心悦你,绝不是因为那些”的家伙没有变。
于是虞彦瑶也就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敞开心扉:“还有……”
简西越一愣:“方才那些话就足够恶毒了,他们竟然还说了别的?”
他显得极不高兴,竟然比她这个被说的人还要更不满。
因为简西越的这份反应,虞彦瑶突然觉得这些天来似有似无堵在自己心中的那口气被打散了,于是她舒缓了眉眼:“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对上简西越的目光以后,虞彦瑶还是只好说出了实话:“也有人说夫人不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