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调皮的从窗缝里挤进屋子,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仿佛奋力扑腾着翅膀的蜉蝣。
姜糖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往旁边摸去,空的,凉凉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
客厅传来两个孩子亢奋的小奶音,不知道在玩什么,一会“嘭嘭嘭”,一会“biubiubiu”。
……
姜糖勾唇微微一笑。
昨夜两人纠缠了大半夜,与从前那般细水长流的温柔又不同,是狂风一般孟浪,她如同大海中随波逐流的小舟,全程只能紧紧攀附着对方。
姜糖其实颇有些不习惯,起初甚至为战栗的快乐感到一丝丝羞耻,但很快她便沉浸其中,主动享受它的存在,甚至狂野到在男人背上留下了多处痕迹。
此时浑身软绵绵的,说不上累,就是懒懒的不想动。
外头那两个小家伙可不知道爸妈昨夜背着他们忙了一宿,听到姜糖咳嗽,小哥俩立马跑进屋,手里举着新玩具,两把木质□□,进了屋习惯性扑到床边伸手要抱抱。
姜糖只能老老实实起床。
穿好衣裳,弯腰在两个孩子脸颊上各亲了一下,“宝贝儿,妈妈要去洗脸刷牙,你们先自己玩一会,乖乖的啊。”
她到厨房,两只跟屁虫跟在身后,时不时喊一声妈妈。
姜糖十分无奈,又哄了哄两个粘人的小崽子,才把人赶出去。
厨房除了炉子,还有新砌的灶台,角落堆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炉子未熄灭,姜糖眉心皱了皱。
转身看了看推拉门。
这时,符横云刚好端着饭盒进来:“起了?我到食堂打了饭。”
姜糖指着客厅到厨房的门:“怎么没有锁呢?”
符横云挠挠头,没太明白:“锁?怎么了吗?”
“炉子矮,万一两个孩子不懂事打翻锅怎么办?”虽说家里两个小子比起别人家孩子已经算乖巧听话的了,但孩子好奇心厉害,见着新奇的东西便想摸摸玩玩。省一机之前便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儿把手伸油锅里了,哎呀呀,那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锅炉一倒,半边身体都被热油浇了,浑身都是伤疤,手指好了后也只能半曲着,若不继续做手术,必定落下终身残疾了。
但话又说回来,普通工人哪来钱到大医院做手术呢?
不影响日常生活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之前她没觉得厨房这样改不好,眼下想起这一出,倒是越想越觉得不妥当:“你去借工具,下午我自己装。”
说罢,姜糖瞥了眼角落的柴火堆,又是一阵头疼:“……是煤炭不够烧吗?”
符横云:“咱们这儿离市里远,煤炭供应有限。而且南方树多,大多时候都烧干柴。”
至于装锁,符横云揽到自己身上了。
姜糖喂两个孩子吃饭,等他们吃饱了自己才吃,符横云则出去了。吃完饭,她开始拆家里寄过来的包裹,棉被床单全都拎到院子晒起来,符横云没过多久就提着工具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
姜糖指挥着他在院子里又搭了个晾衣架,再让他把门拆下来重新装。
然后是厨房里的碗柜、餐具、碗筷……
通通用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
姜糖自己忙个不停,也没忘了给符横云派活儿,夫妻俩忙得团团转,等把家里她认为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过后,她又催着符横云烧热水。
昨天下了火车又坐了几小时汽车。
浑身都累,也没给两个小家伙洗澡。
正好,今天日头不错,外头暖和,在外面洗澡也不怕着凉。
符横云端了个大木盆放在院子里,倒好水叫姜糖。
姜糖一只胳膊夹了一个娃,老二调皮捣乱在她手上扭来扭去,姜糖大喊符横云过来帮忙。
符横云赶紧把孩子拎过去,啪啪两下打在小儿子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