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横云问了人才知道,文秘书只有午休时在这边,平时都住外头。
按理说杨高义说服黄小兰还需要时间,他不必如此着急。可谁也不知道黄小兰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她对救她于水火的文秘书有好感,索性顺水推舟,当即就把这个计划给落实了。
符横云没到外头找人,而是调头往李为民家去了。
李为民他查过,暂时在可信名单。
至于被人看见他找李为民的事,理由也好找,赵师傅暂时没联系上李厂长,让他们帮着带个话。
反正姜糖平时对龚院长、李厂长就跟自家长辈似的,没有遮遮掩掩,大部分人都晓得她是赵工的徒弟。
而此时,李为民也刚到家。
听老婆说小姜的丈夫来了,李为民忙起身把符横云迎进了书房。
他和符横云从来没打过交道,但李为民是知道他这个人的。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他跟着毛子那边的专家到京市拜访学习,无意中见过符横云一面,当时听人介绍说那是贺司令家的长子,刚从莫斯科留学回来,是上头着重培养的骨干。
没想到几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了光明村的村民符横云。
他没有戳破符横云的伪装,更没有提贺司令,而是直接问起他的来意。
听完符横云的话,李厂长愣了一下,笑了:“这……老赵让你过来,就为了说他房子的事啊?放心,只要他不乐意卖,肯定没人从你们手里拿到房子。”
符横云也笑了笑,对孙主席要陷害文秘书的事只字不提。
实则已经想好了另一套说词:“我听厂里的嫂子们说,文秘书的大哥在木工方面尤其擅长,我想请他帮着打一具双人摇篮,刚刚才知道,文秘书竟不住厂子里。”
“嗯……”
难道他想说小文有问题?
李为民皱了皱眉,忍不住想岔了。
他沉思了一瞬,照样顺着符横云的话:“确实,他们家祖上就是做木工的,以前在省城这一片都很有名。”
“是,初次做父母,总是想给孩子最好的。”符横云泰然自若,“李厂长能把文秘书的地址给我一下吗?”
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李为民手指轻捻着茶盅的耳朵,思前想后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作为省一机的厂长,那些害群之马他有义务把他们抓出来。
更关键的是,符横云身份不一般,被他盯上就意味着省一机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完全不由他控制。
况且,厂子如今百废待兴,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实在禁不住大动。
李为民起身给符横云倒了一杯茶:“去年的陈茶咯,符同志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
他斟酌了下用词,突然说:“几年前我其实见过你。”
符横云眉眼倏地凌厉起来,不疾不徐:“是吗?可能人有相似吧。”
“不,当时你是贺家人。”李为民摇头,说完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符横云。符横云战术后仰,面上依然淡笑着,挑眉说道:“我曾经确实是贺家人。”
曾经这两个字很有趣。
李为民心中有所猜测,他没揪着符横云的身份说事,而是迅速转移话题:“可是在厂里查出了什么?”
“不错。”
李为民又想了一会,道:“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妨直说,我忠诚于党,我始终希望省一机好。”
他从一个放牛娃走到现在,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自己也几起几落,最困顿时曾被下放到农场改造了几年。
深知派系斗争的残酷。
此刻愿意配合并非是他怕了眼前的年轻人,不过是希望尽快查清厂里的蛀虫,尽量将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我可以相信你吗?”
符横云目光沉沉,身上的威亚散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