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姜糖不是怕事的人,明明听出对方话里的恶意,要是不反唇相讥还叫姜糖吗?
如今这个环境,重男轻女简直是社会基调。但凡林大柱靠谱一点,即便她依旧比林大柱强,即便她舌灿莲花,也当不上这个拖拉机手。
一个C-和A+,当然选A+。
但一个B+和A+呢,前者自己人,后者外来户,选谁?
说他们不争气,她真不算冤枉。
再说,这里是农机站。
她这几个月锻炼下来,又不是没有自保之力。就算对方被惹毛了,只要不群起攻之,她自信不会落下风。再不然这群大老爷们如果连脸面都不要想群殴她,那也得
看师父让不让!
葛癞子能跟林大柱聊得来,本质上两人都差不多,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恨不得把拖拉机当成自家私人财产。
在对女人的态度上,这两人当真是一丘之貉。
他当众被姜糖一怼,脾气瞬间上头了,指着姜糖骂:“你这个小娘皮说啥?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半身不遂。”
这话一出,姜糖还没说话呢,赵师傅已经一把扳手砸过去了。
“骂啥?信不信老子也打你个半死?我徒弟帮你们修拖拉机,你们几个糙老爷们倒好,不感激就算了,屁事不会,光会对女娃子骂骂咧咧了?觉得自己多了二两肉就不得了了是吧?”
“不服啊,不服气我现在就撵你们出去,拖拉机爱上哪修就去哪修~”
这话可不是埋汰人嘛。
除了农机站,他们能去哪里修啊。
葛癞子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才险险避过扳手,还惊魂未定呢,又听赵师傅中气十足的怒骂,脸色一白,只得恨恨瞪向姜糖才作罢:“赵师傅,这是我跟她的事。有本事你让她自个儿出来。”
听到师父维护自己,姜糖本想着不跟他纠缠了,没想到这人不会看颜色,就是个狗皮膏药。
偏偏他觉得自己占理得很。
“师父,没事,我来跟他说。”
姜糖扔下螺丝刀,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取下沾满了机油的手套,慢吞吞从工作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本□□:“M主席都说男女平等了,女社员应该出工,并且工分要和男社员一样多,怎么,地里的活就男女平等,拖拉机的活就男女不平等了?”
“别装不懂,否则咱们去找县里干部问一问?”
什么都不必说,这本书一出,谁与争锋?
就算不识字,大家没有不认识□□的。葛癞子再蛮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跟主席对着来,还能跟国家对着干?
套句后世直白的话,□□在这个年代简直是尚方宝剑一般的存在。
“革命”派用它当工具,给看不顺眼的人扣现行□□的帽子,而懂得变通的,自然也能把□□当成护身符用。
姜糖下乡前,该准备的革命语录都准备好了,而能证明她思想正确根正苗红,没有反动情绪的□□更是时刻不离身。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穿工装的原因。
无他,口袋深,册子放身上不容易丢失。
葛癞子憋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前些年臭老九、黑五类倒台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近几年革命小将们闹革命闹得如火如荼,这小娘皮也是换个狠角色,竟然拿主席语录来治他。
他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只能又愤懑地瞪了姜糖两眼。
姜糖冷嗤一声,跟她来浑的?分分钟上纲上线教他做人。
她把书重新收好,继续认真排查别的拖拉机。
所有拖拉机检查完,赵师傅记录下需要采购的所有零件,各个大队的拖拉机手就开着拖拉机走了。
“师妹,第一次见面,今天忘了给你带见面礼,下次我再补上,你别介意啊。”宋志学笑眯眯的说着,心里却暗暗思忖,这新来的师妹性子挺厉害啊,瞧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