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栗和小泥鳅身上都是血,这人立马拧着眉头问道:
“出什么事了?”
江栗也看清楚了这男人是谁,心下一喜,赶紧冲着这人就喊:
“快,去公社,何嫂子吐血昏厥,被送去公社那边的卫生所了!”
这话一出,那男人瞬间脸色骤变,一把就将车掉过头,回头就朝着江栗示意:
“上车!”
江栗立马抱着孩子跳上自行车后座,问了一下这男人知不知道去公社卫生所的路,见这男人摇头后,她心道果然,然后赶紧指挥着这男人就往前面跑。
有自行车就快多了,虽然这大马路上坑坑洼洼还有很多石头,磕磕绊绊的颠得江栗屁|股都疼了,但总比靠着自己双脚走路要强多了,不然她这抱着个孩子,没个两小时怕是都到不了目的地。
十多分钟后,自行车冲进卫生所,正好追上了富贵叔的牛板车,眼看着下河湾大队跟过来的几个人抬着何嫂子进屋,那边大队长一边跑一边冲着里面喊:
“覃医生,你在吗?快,救人啊!”
公社的卫生所并不大,看布置也简陋,但这已经是这附近最好的医疗卫生站点了,里面那位覃大夫虽然是个赤脚医生,但行医已经三四十个年头了,医术在这一带算是出了名的,所以整个公社的社员对这位大夫都相当推崇,一生大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这位赤脚大夫。
覃医生听到外头的吵闹叫唤,也赶紧跑了出来,一看到何嫂子这情况,顿时脸色就变了,立马就拉开了里间,让人把何嫂子送到病床上去。
然后这位大夫取着听诊器和手电筒就冲了进来,先是给何嫂子听诊,然后掀开何嫂子的口腔和眼睛仔细查探,最后又把着何嫂子的左右手腕轮换着切脉搏,几分钟后,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大夫,季东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
覃大夫表情十分难看:“喝药了,嘴里有大蒜味儿,应该是喝的敌敌畏,发展到吐血的程度,起码喝了有一两天了,中毒引起脾脏破裂内出血!”
一听到这话,屋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不可能吧,这两天办葬礼,季东媳妇儿一直在灵堂里守灵呢,这喝了农药,不可能没反应,她——”
那覃大夫抬起头看了说话的婶子一眼:“流眼泪、鼻涕,头晕呕吐身体痉挛,这些都是敌敌畏中毒的症状,她没有吗?”
这下那嫂子倏地沉默了。
因为这两天守灵,何嫂子哭得很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中间还因为情绪过激抽筋晕倒过,看起来很是凄惨,但大家都只当是她没了丈夫伤心过度,几个婶子当时还劝了几句,但谁都没想到,这何英丫头居然背地里喝了药。
江栗抱着孩子在外面急得直打转,那个骑自行车的陌生男人也沉不住气了,直截了当地问覃大夫:
“还有救吗?”
覃大夫看了那陌生男人一眼,皱着眉头解释道:
“我这儿只能给她做做简单的洗胃,再灌点中药进行常规解毒,但她这个药喝的时间太长了,胃里面的农药大部分都已经被吸收进入到了身体百骸,你们也看到了,她吐血这么严重,这就是中毒太深伤及肺腑的表现,除非把她血液里面的毒素全部清理出来,否则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
那陌生男人面色铁青,但语气却是极为斩钉截铁:
“那就送到城里去,到大医院去救!”
覃大夫这回才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男人,见这男人不是在开玩笑后,他才缓缓摇头:
“来不及的,本省的医院,没有这项技术,要救她,除非去唐山,那里有最新研究出来的血液透析技术,也许可以救她一条命,可唐山太远了,病患这种情况,一是挪动不便,二是她的身体也撑不了太久,折腾来折腾去的反倒是受罪。”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位覃大夫并未因此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