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嗔眼中,体育馆灯光恍惚,横幅遮住了大部分光芒。她身前只有一个柏正。喻嗔眼瞳颤了颤,落在少年身上。
他身上仿佛带了一个世界的光,光芒万丈。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没有任何人敢像他一样,迎危而上,双手撑住栏杆。
喻嗔蓦然想起他腰上文身――
我护你一辈子。
好在重压只有一瞬,柏正捱过了最难熬的一瞬间,骨头都抽痛了一秒钟,这才把沉甸甸的栏杆往旁边一扔。
他手臂发颤,肌肉痛得要命。
柏正回头,吼道:“不要命了啊你!牧原就那么重要!”
看到栏杆倒下来那一瞬,他心跳都快停了。身体比脑子都快,接住了那铁栏杆。
他的愤怒和嫉妒,快隔着空气喷出火来。少年神情狂躁,与其让她为了救牧原这伪君子死了,不如亲手掐死她算了。
喻嗔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她扑进柏正怀里,上前一步抱住他。
柏正宽肩窄腰,隔着薄薄的队服,掌下肌肉硬邦邦的。
少女的泪水浸透他衣服。
柏正狂躁的神情僵住,他迟疑又生疏地抬手,语调低了一度,无措道:“成了啊,刚刚不是在凶你。”
少女还是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柏正当真拿她没办法,语调再低一度:“没事了,别哭,乖。”
突发这么一场事故,许多人看过来,神色惊疑,打量他怀里的少女。
柏正想起什么,把喻嗔小脑袋往怀里按了按,脸色沉下去:“乔辉,外套给我。”
魂不附体的乔辉连忙道:“哦哦马上。”
他跑到一旁,把柏正外套扔过来。
柏正接住,手臂抽痛了一瞬,他忍住疼,用外套盖住喻嗔脑袋,把她包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他带着喻嗔往外面走。
庞书荣也反应过来,跟在他身边,为他开路:“让一下。”
老师追过来:“同学,你没事吧?”
柏正没搭理,他现在只想把喻嗔带出去。
这么多人看着,喻嗔扑进他怀里,要是有人认出了喻嗔,估计明天就得传出不利于喻嗔的消息。
他名声坏没关系,喻嗔不行。
他的姑娘要安安稳稳考大学,不能和他这么个体校差生搅和在一起。
路过牧原时,柏正神情冷了冷。
他从牧原身边走过去。
“队长,你没事吧?”牧原的队员跑过来,问他道。
牧原没说话,他看着柏正揽着喻嗔走远。
终于明白,此刻,他才真正输了这场比赛。
一年前他心有余力,抱着举手之劳与善良的心态,把喻嗔从废墟之中救出来。
一年之后,柏正豁出一切,挡在喻嗔面前。
他也终于明白,明明占着先机,自己为什么会输。
*
柏正带着喻嗔坐到了他们车上。
庞书荣开车,回头说:“正哥,你去医院看看吧。”
柏正刚想说不用。
喻嗔开口,斩钉截铁道:“去!”
庞书荣笑了笑,没再说话,开车走了。
柏正低头,她眼睑上还带着泪,柏正捏一下她下巴:“总算不哭了啊你,怎么这么娇气,吼你一句你就哭。你早晚得活活把老子气死。”
喻嗔想说什么,但是车里除却他们两个,还有一群坏兮兮的少年。
她忍住没说话,头上还盖着柏正的衣服,眼眸湿润望着他。
她一路抿紧唇不吭声,搞得柏正无端心慌。
小没良心的去救牧原,他都没说什么,怎么就给他脸色看了。
他看看车上一众看好戏的兄弟们,良久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错了行不行,以后再也不凶你,笑一个,嗯?”
乔辉忍住笑,表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