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安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加糟糕。
他下乡有几年了,对上林大队的干部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知青被分散到社员的家里,那么麻烦的事情只会更多。
大家平时住在一起,虽然会有摩擦,但是大家都是知青,只要做的事情不太过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但是知青要是住社员家里,不说别的光是吃饭就是大问题,毕竟不是每一户社员都是好相处的,也不都是好人。
如果女知青住到社员家里,那结果会怎样,简直想都不敢想。
苏城安在想,其他人也没闲着,都低声议论起来。
古如月靠近林源清,低声对她说:“山脚下。”
林源清侧头看了一眼古如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自己不过是去医院带了半天,怎么感觉古如月有点不一样了呢?
古如月说完低着头,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她只能从小地方一点一点地更改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之前他们就在讨论这个问题了,要不是那些社员突然过来,早就有结果了。
现在大队只给他们一个选择,如果还傻傻的同意,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大队长,支书,我不赞成把知青们分到社员家里。我们是来支援大队建设的,怎么能给社员们带去麻烦呢?”
林源清往前站了一步,她说话时表情热血而高昂,好像当年那些怀有梦想的知青一样。
苏城安一听林源清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现在社员们遭了灾,我们身为知青,身为主席的好儿女,就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把我们的房子让给他们住!”
“在我们大队靠近山脚的地方,不是有一栋老房子吗?我们就搬到那去住,空闲的时候就再起几间屋子。您们看如何?”
他们这些知青都不是刚下乡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人了。
在这大队里,只有他们才是一体的,大队的这些社员,并不会真的为他们的利益打算。
苏城安和林源清互相配合,把他们出让知青点一事说得高大上,是自愿的,是为了照顾受灾的社员,而不是被迫的。
林长城赞许地看了一眼林源清,“林知青和苏知青的思想觉悟很好,不愧是进步青年,你们都要向他们学习。”
他特地看了蓝清丽一眼,就差没点名道姓了。
蓝清丽气得都要吐血了,她没想到自己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林源清和苏城安依然坚持要搬到山脚下,而其他知青竟然没人反对。
一旁的林长安皱着眉头,不赞成地说道:“你们都是支援建设的广大青年,住到那里不好吧,万一那个疯子伤到你们呢?”
如果知青们还是住到一起,那他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岂不是更费劲了?
“我们可是在主席的庇护下长大,打倒了一切牛鬼蛇神,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疯子?支书,大队长,我们过去住,还会把那个疯子给改造好的。”
说话的是人高马大的男知青王洛何,他傻乎乎地说着,还比了个知青们常见的忠字舞姿势。
林长安和林长城都一副看呆子一般看着王洛何。
这是多天真的人,才会想着去改造一个疯子?
苏城安笑着接了一句:“记得我们还有一个男知青也住在那边的,他都没事,我们也能行,没什么可怕的。”
一提到那个男知青,林长安和林长城的脸色都稍微变了下,表情有些微妙。
当年那个女知青跳河自杀后,她的恋人,也就是这个男知青就有些疯癫,然后住到了那边。
大队部起初还想去劝说一下,结果发现这个男知青是真的被刺激过度了,索性就不管了。
就这样,那边住了两个疯子,山脚的老房子也成了上林大队不大提起的地方,小孩子更是鲜少敢去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