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年站在三楼病房窗边, 他做了肾癌手术后,还要几次化疗,今天他是来做最后一次化疗, 这三个月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一个玩笑, 让他在一条腿跨进棺材里的时候, 见到了至谦,他和婉音的亲孙子。
助理进来:“老板!”
外头至谦已经消失不见,刘襄年转身过来坐下:“怎么样?”
“初步问了一下, 说是孙少爷的舅父, 需要做搭桥手术,通过鸿熙集团的执行主席闵小姐找到了闻医生。”助理想了一下, “不过据我在上海的调查, 大少奶奶的娘家薛家有两位兄长一位旅法, 一位旅美,而且姓薛,这位应该是孙少奶奶的舅父。孙少奶奶的父亲解放前从苏北逃荒到上海,孙少奶奶的母亲是岛上农民出身,在内地那些年算好出身。”
“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
刘襄年这些天在电视上看过樊琪的表现,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很聪明, 很能干, 这些都是优点,最大的缺点是不知进退, 成天上电视报纸,一点都没有做至谦背后贤内助的自觉。还当自己是娱乐圈混饭吃的姐儿?
儿子儿媳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至谦这么优秀, 任由他找一个欢场做派的女子。想想婉音当年那个进退,那个气度,真是可惜了!
所以说出身真的很重要,这种从黄浦江滩头上爬起来的人家怎么可能教得出进退有度的大家少奶?
刘襄年往窗口外看去,陈至谦正在往外走,他贪恋地看着这个流着他的血的孙子。
病房门被推开,冯学明走了进来。
看着这个外孙,刘襄年有些疲累。他的耐心真的快耗尽了,这个外孙太不知好歹了。
或者说,二房这里每一个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从吴美云到女儿到这个外孙,一脉相承,也不想想,没有他,他们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吗?
现在一个两个都觉得他对不起他们,吴美云认为跟了他四十年,没得到真心。她当年找他的时候要真心吗?要的是从酒楼里脱身,要的是跟着他吃香喝辣,过富贵日子。
女儿也全是怨气,恨他把她嫁给冯世昌,她那个时候,谁不知道她二房生的,高门大户配吗?
而眼前这个,自己花了心思培养的外孙?更是一头白眼狼。
他问:“你外婆回去了?”
“送到家了。”
叫她不要来,偏要跟来,跟过来了,刚才见了至谦就一堆怨气丛生的废话。
冯学明过来站在窗口和他外公面对面,看见窗外正在调头的车子,那辆车他认得是陈至谦的。
刚才外婆路上絮絮叨叨说他外公看见了陈至谦又失神了。
很想要这个孙子?冯学明在心里冷笑一声。陈至谦帮他是真帮他,可这个王八羔子那些心思?
他说:“外公,按照目前的报告来看,医生建议您要好好休养。”
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些话,刘襄年真想给他一巴掌,他强压怒意:“我怎么休养?我能放下天禾?谁能接我的班?”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学明点燃了一支烟,用闲聊口气说,“外公,您知道这次林益和为什么会死吗?”
刘襄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林益和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冯学明笑:“你肯定想不到,没有你宝贝孙子,死的未必是林益和。”
刘襄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林益和看上过樊琪,通过汪少阳约樊琪,樊琪没有赴约。为了这事,你孙子找了袁老板让汪少阳跪地赔罪,这事您应该知道吧?”冯学明问刘襄年。
刘襄年没有动作:“说下去。”
“你孙子没有放过汪少阳,您认为他会放过林益和吗?”冯学明呼出一口烟,弹了弹烟灰,“他通过廖继庆找上周雅兰,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