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桥上的时候确实荡得人心肝脾肺肾都生出了错位感, 刚才还兴冲冲往吊桥冲的几个年轻人到了桥头,往下面一看,霎时就“冷静”了下来。
是真的从内到外都发冷的那种冷静。
楼岚走在最后面, 看着他们发疯一样狂奔, 见他们停在桥头,神色里自有一股“不出所料”的淡定从容。
钟庭他们眼巴巴回头望着楼岚,小虎挠着脑袋满脸问号:“大田老师, 你不是说要第一个冲上桥吗?”
虽然是扫盲班, 来学的人却都喊楼岚他们老师, 田凯旋跟田芬芳就被分为大小田老师以作区分。
田凯旋牛皮吹得响,这会儿也是要面子的, 干咳两声清清嗓子, 义正言辞教育小孩儿:“我们是一个集体, 要走就一起走。”
完了又凑到小虎耳朵边小声说:“我们都走了, 你楼老师一个人在后面肯定得害怕得不敢上桥!”
“哦,”小虎左看看, 右看看,心说楼老师也会怕吗?
不过他是好学生,知道要尊师,不能揭老师的短。
旁听的田芬芳挽着周援朝,两个女生在那里偷偷笑, 倒也没揭穿他。
五个人里,楼岚是他们的主心骨, 虽然年纪一般大,可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莫名其妙在楼岚身上感受到了“大家长”的气息。就连田凯旋要跟人去山里爬树掏鸟蛋都知道提前给楼岚打个报告。
钟庭则是他们大哥,干啥事儿都能兴冲冲带头的那种。
田凯旋自然就是二哥了, 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要不是楼岚嫌幼稚不答应,加上这一套很有封建残留思想的嫌疑,不适合让外人知道,钟庭早就怂恿着三个人拜把子当兄弟了。
称兄道弟没办法实现,可几个人相处起来却是一家兄弟姐妹的意思。
楼岚见周援朝跟田芬芳把他当大家长,那点女孩子的心思反而消失了,也就默许了这种相处模式。
既然是大家长,楼岚少不得要多照顾照顾他们,特别是田凯旋这个二傻子。
早就听他编排自己的楼岚默默盯了他一眼,而后坦然表示自己一个人上桥害怕,不如就用绳子绑成一串吧:“这样的话,一个人落下去,其他人也跑不脱。”
小虎:“好哦。”
但是楼老师,这个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难道是我汉话没学好?’
‘肯定是!’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加上几个月的山寨生活,怕归怕,上了桥适应了一会儿后,也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怕得哆嗦腿软。
到了吊桥中间断的时候,钟庭甚至还有心情去往下望,好奇地问小虎下面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去过。
“下面当然就是峡谷啦,这里靠近江户寨,有人会进去打猎采药,一般不会特别危险。”小虎说:“附近有大寨子的山谷因为去的人多了,连狼群都搬走了。不过更往里,就像那边。”
小虎抬胳膊往西边的远方指了一下,“往那里面就很危险了,不仅有狼群,还有个虫谷,我们寨里的人都不敢随便靠近。”
提起虫这个话题,难免就让人想到了苗族的蛊,田凯旋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虎,听说你们苗族里有蛊,是不是真的?”
前几年还没闹的时候,学校里的男同学之间特别流行传阅武侠,田凯旋可是武侠迷爱好者,这次还冒险偷偷把他的珍藏带了过来,这也导致楼岚有幸重读了五遍古早风武侠。
这个话题对小虎来说,并不是什么禁忌,更何况问的人还是跟他最要好的大田老师。
所以小虎说了自己知道的,“真倒是真的,可也不是谁都能有,只有一些人生来就能养蛊,就像前面的江户寨里,就有专门给人治病的白巫。至于黑巫,他们很少跟外界交流,只是偶尔会有人出来换东西。”末了还提醒:“所以你们如果看见有表现得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