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细被横在马背上,吃了一嘴的灰儿不说还颠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她恨恨咬牙,这定是男人恼羞成怒在报复自个儿。
到院时,只见男人翻墙而入,动作利落至极,独留她一人对着高墙发愣。
苏细站在墙边,哼一声,推门入院。
昨天折腾了一日,苏细身子疲乏至极。她立时吩咐养娘备好热汤洗漱沐浴,然后仰头合被而眠。
一觉睡到午时,苏细才觉头昏脑涨的起身。她看一眼外头黄灿灿的日头,想起顾韫章,便起身去书房寻人,却没瞧见人。
“顾韫章呢?”苏细喊住唱星。
唱星蹲身一福,“郎君好似是去寻舅老爷了。”
去客房那边了?
顾韫章买的院子不大,甄家一口三人住在客房内,离苏细住的地方也不远。苏细穿过甬道,入房廊,寻至客房处,路过客房前那株长势极好的葡萄藤时,下意识顿住步子。
圆滚滚的葡萄生得饱满累累,苏细单只瞧着便开始咽口水。葡萄与男人不可皆得也,先采葡萄再找男人吧。
苏细提裙上前,踩着葡萄藤下那只石凳,折了一串葡萄下来,然后就着一旁的清泉眼洗了洗,又随处寻了一房廊,坐在美人靠上喜滋滋地咬一口。甜腻的汁水顺入喉咙,果香弥漫。
“母亲!我说过了,我不嫁!”客房内传来甄秀清尖锐的声音。
“咳咳……”苏细被吓得呛了一口葡萄汁。
曲氏怒道:“你不嫁人想做什么?”
“反正我不嫁!你若是想要我嫁,那就抬着我的尸首去吧!”话罢,甄秀清涨红着脸,眼含泪,转身推开门,提裙疾走。
苏细来不及躲,硬生生跟人对上了。
甄秀清脚步一顿,似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细。她红着眼瞪向苏细,“看了笑话,开心了吗?”
苏细坐在美人靠上,手里还捏着一串葡萄,晶莹剔透的滴着清泉水。她可真是冤枉,你这嗓门这么大,难不成还是她愿意听的。
“是啊,很开心。”苏细回敬甄秀清一个白眼,然后仰头,正欲咬一口那紫噗噗的大葡萄,却不想甄秀清猛地伸手,一把抢过那串葡萄扔到了地上。
苏细原本闲适的面色咻然一紧。
甄秀清笑道:“你以为表哥真的喜欢你吗?”
苏细皮笑肉不笑,“他喜欢不喜欢我,与你何干?反正他喜欢的也不是你。”
甄秀清半个身子隐在曲廊暗处,她上前一步,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咄咄逼人,“嫂嫂可知表哥心中志。”
苏细抓着美人靠的手一紧,脸上淡笑道:“难道你知?”
甄秀清站直身体,面无表情道:“我知,这世上,没有
人比我更知道表哥。”
苏细盯着甄秀清看半响,突然冷笑,“你知又如何?嫁了顾韫章的是我,而非你。你便是想做妾,那也要得了我的准许。”话罢,苏细甩袖,高昂着头颅转身离开,一路骄傲的进了屋子。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苏细背靠在门上,突然使劲甩袖,将宽袖暗袋里的那个丑人偶抖出来,然后用力踩。
“踩死你,踩死你的个死瞎子!”
“娘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声音,苏细脚脖子一歪,差点跌倒。
她低头看着那个被自己踩得扁扁的丑娃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苏细抬脚一拨,那只丑娃娃便被她踢到了竹塌下头。
小娘子就着不远处的花棱镜照了照自己的形象,伸手堆好青丝云鬓,整理好衣衫罗裙,这才转身打开门。
男人正站在外头,看到苏细,脸上露出笑来。
苏细看到人笑,怒从心中起,斜眼看人,哼一声。
顾韫章面露疑惑,“我又惹娘子生气了?”
“天热,我自个儿躁!”苏细转身,坐到竹塌上。
顾韫章敲着盲杖走进来,坐到竹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