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真要这么做?若是被梁氏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苏细抱着怀里的青葱,朝身后同样抱着一盆青葱的养娘摆手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养娘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算是梁氏知道了,她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拿什么理由来拿我?怎么只许她贬我,还不许我换她几棵兰了?”
面对自家受了委屈,便定要用如此幼稚方式欺负回去的娘子,养娘除了一道帮着搬大葱,还能怎么办呢?
正宅主屋内,梁氏刚从宫里回来,就听冯妈妈道:“高参政家的大娘子来了。”
梁氏知道,秦氏定是为了高宁而来。梁氏伸手揉额,掩去一脸疲惫,道:“让她进来吧。”
“是。”冯妈妈出去领人。
苏细正与养娘行到廊下拐角处,看着被冯妈妈领进屋的秦氏,奇怪道:“那是谁?”
养娘抻着脖子看一眼,“听说是高参政家的大娘子。”
苏细略思半刻,然后立时牵着养娘往主屋后头绕去。
“娘子,您做什么?”
“嘘。”
苏细抱着怀中青葱,避开几个使女,疾步上前跟养娘一道挤在主屋侧旁的一扇隔窗下头。
屋内,秦氏一进门,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她生得丰满,又喜穿浅色裙衫,乍然一看,就像是个肉墩子似得冲进来,“大娘子啊,求您千万要求左丞救救我家老爷啊。”
梁氏立时往后退,一旁的冯妈妈当时上前扶住秦氏,“大娘子,慢些说,别急。快上茶来。”
那边使女急忙斟茶。秦氏吃了茶,终于镇定下来。坐在椅上,开始与梁氏说话,“大娘子呀,您该知道的,我家老爷一直对左丞忠心耿耿,就连亲子都能舍弃。”
秦氏抹了泪,继续道:“这次的事也不全是我家老爷的错。这下头的官要喂,上头的也要喂,我家老爷为了左丞四处打点,这到处都是钱呐。”
“这事我知道……”梁氏刚刚说了几个字,又被秦氏截了胡。
“大娘子啊,您就可怜可怜我家老爷吧。姑苏地底下的那些粮食也不是他去埋的呀,都是那些姑苏的地方官自个儿做的。再说了,那姑苏知府不都已经死了嘛,这事怎么还要查呀?”
面对秦氏的蠢笨,梁氏莫可奈何,只得忍着气道:“这事可不单单只是姑苏。那掺了水的粮食在常州府喝扬州府都挖出来了。如今圣人震怒,我今日进宫,贵妃娘娘与我说,圣人连她的面都不肯见了。”
贵妃娘娘天姿国色,宠冠后宫,圣人多偏爱,若连贵妃娘娘都不肯见了,那定然是十分严重。
“那,那这可怎么办啊?大娘子啊,此事您一定要帮我啊,您若不帮我,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帮我们了。”秦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梁氏赶紧让冯妈妈把人扶起来,“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别急。”
“圣人虽大怒,但此事尚有回旋余地。只要不将这事交给卫国公那边的人查办,大概率还是能压下来的。如今你只要稳住自个儿这边不出差错,其余的事交给我家老爷便是。”
听完梁氏这番话,秦氏呜呜咽咽,千恩万谢的被冯妈妈扶起来。
梁氏又拉着秦氏的手安慰了几句,“你且放宽心,这事定然能解决。对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盆墨兰,我听说你也是个惜花的,就赠予你吧。”然后与冯妈妈道:“快去取兰来。”
冯妈妈打了帘子出去取兰。
秦氏期期艾艾道:“那我就先去了。”
“去吧。”
秦氏红着眼睛跟冯妈妈出去,梁氏伸手揉了揉额角,显然是被秦氏那嚎天的大嗓门扰得不轻。
苏细躲在窗下,听罢这些话,暗骂一句,“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这些昏庸之官,要么搜刮民脂民膏,要么尸位素餐,简直猪狗不如。”骂罢,苏细尤不解气,她垂眸,看一眼自己怀中抱着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