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州围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 从旋律到歌词都全然陌生, 开头那会她也以为林纵横只是唱了一首她不知道的歌。如果说他唱到“围困”的时候, 她心里还只是开始有个猜测,那么到“纵火”那里,她就彻底确认了。
这首歌是为她写的。
“这首歌, 叫《纵火》, 还是叫《围困》?”
林纵横淡笑, 说:“《围困》。”
“还是叫《纵火》吧。”州围想了想。
歌名叫《纵火》还是《围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都是以二人的名字命的名。林纵横闭上眼睛, 将手垫在后脑勺下, 轻轻又将副歌的旋律哼了两句。
州围倚过去, 脸靠上他的肩。她音乐细胞不是很发达,只有把最后一句模仿出来的旋律记忆。
听她哼完, 林纵横问道:“喜欢么。”
州围用力点头:“什么时候写的。”
“很久了。”林纵横答得笼统。
很久是一个非常模糊笼统的时间概念, 每个人对于这个很久的理解都不尽相同,一个小时前可以是很久,两个月前可以是很久,但是州围却明白这个很久, 安静一会, 她问:“很多年前么?”
“嗯。”
林纵横因《途穷》大火之后, 因为会唱,不少音乐人都给他写了歌, 他演艺生涯中的两张专辑中的歌曲, 从作词作曲到编曲都是出自名家, 旋律动听,歌词动人。只是再好也不是他的原创,在歌曲本身非常优秀的情况下,他不过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粉丝夸他唱到了人心坎里,音乐人夸他唱出了歌曲的意境,唱片公司经纪公司更是非常满意他专辑的销量,唯独他自己不喜欢,因为那些作品不是来源于他的内心,无法与他产生共鸣,徒有美丽外表,内里空荡荡没有灵魂。
后来他筹备第三张专辑,他向公司放言自己要有原创作品才会出下一张唱片。于是,他一面进入全面收歌阶段向乐届音乐人发起邀歌,另一方面,理论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又无数次的尝试,终于亲笔作曲填词写下了这首歌,负责他唱片的总策划听了一遍demo,直接通过了他把此歌做三专主打歌的要求。
但是他和州围分手了。
这歌也随之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不但如此,也成为不能触碰的雷/区,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宣布封麦退出歌坛。
他再也不想唱歌了,不想让这首凝聚无数心血,字字句句都是深爱的歌问世。
一首将近七年不曾触碰的歌,每个字眼居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开口唱,所有创作时的灵感来源就在线重播,排列得整整齐齐,顺畅无比地流露,几乎是下意识。
连今时今日,它的意义他也既不想让州围知道,却又想她知道,所以故作轻描淡写把它唱给她听,想她走马观花当做一首没听过的歌听完就忘,也想她抓住歌词关键字一举猜到它的来头。
还好她听懂了。
不论过去多久,分手的痛总能在人心里刺上一刀,提醒过去的互相伤害,州围五味陈杂,最终摸摸他的脸,轻声要求:“教我唱。”
林纵横没有拒绝,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渐渐晕开,融进离愁:“围困你,我要天荒地老,我要没完没了,”
这一句长了点,听他唱完州围依然只记得最后一句,她回忆前两个断句干瞪了半天眼睛,回忆到最后干脆连最后一句都给忘了:“……”
林纵横忍俊不禁,配合她的音乐细胞细细拆分句子:“围困你。”
“围困你。”才三个字,这下她会了。
“我要天荒地老。”
“我要天荒地老。”唱到这里州围能接下一句,因为下一句的调调是她最熟悉的,“我要没完没了。”
“抢答正确。”获得林纵横的夸赞,“纵然你我太渺小。”
“纵然你我太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