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放缓脚步,明明他距离大满贯只差临门一脚——和州围缺了一个扬瓣影后差不多,林纵横还差一个知更影帝就能完成大满贯,不过他没有那般戏剧化一直输给州围的搭档。
州围是理解他的,因为一个完成了梦想的人难免会生出些无欲无求的小厌世感。
她的征途也从来不是向着大满贯,更不是什么国际五大奖,而是超越《途穷》。只有征服这座山峰,才能证明自己的极限不仅限于此,才能肯定自我,救赎自我。
《记忆中的白》很有可能就是一部可以让州围跨越瓶颈期的作品,敲定女主角没多久,州围发现自己好像有了身孕。
这不是双喜临门的大好消息,而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艰难抉择。当时距离电影开拍还有数月,也就是说如若怀孕,在拍摄时州围已经显怀,更何况那不是一部岁月静好的片子,其中充斥着大量的动作戏份,绝非孕妇可以负担。
看验孕结果之前,一直沉默着的林纵横问她会不会为了孩子放弃这部电影。他选择的是含蓄的问法,至于另一种表达方式,则会非常残酷。
州围低头一小会,摇了摇头。
验孕结果显示一条杠。
林纵横有没有后悔过问出那个问题,州围无从得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那一下摇头。因为一切原本可以粉饰太平,至少分手绝不会来的那般快,情投意合神仙眷侣的日子明明还可以持续。
可他就是问了,她也真的诚实给了答案。
发生过的事情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
分手来得异常平静,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吵架,没有人情绪失控说重话,甚至都不曾说出过“分手”二字,与第一次分手时的你死我活截然不同,这一次似乎谁都对分开这种事有了驾轻就熟的本事。也许是彼此都已经习惯没有对方陪伴的日子,也许是时间的洪流终究会磨平少年人年轻气盛的棱角,对很多事情彼此也有了更为成熟的处理方式,心照不宣,是长大后必不可少的技能。
当时林纵横还在Z市拍《寻》,州围抽空去他住的酒店找他,事情发生后她开始收拾行李,林纵横没有拦她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原本她说好了要陪他三天,那才第二天。
他站在一旁看她满屋子收自己的东西,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我叫牙牙帮你整理?”
州围头也不抬,点了一下头。
走的时候,他靠在几米之外的门边陪她等电梯。
电梯门开,是一群电竞选手下楼打比赛,里面有林纵横认识的人就聊了两句,他免不了大部分男人喜欢打游戏的俗,说到游戏一群雄性生物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三言两语就约好了晚上一块组队。
明明前一晚上两个人还因为他要玩游戏小不开心了一把。
电梯人太多,州围等下一班,等电梯门关后,她扭头埋怨:“又玩游戏……”
他笑起来:“那不然你让我怎么消磨时间啊?”
那是他们在颁奖典礼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与交流,亲昵犹存,牙牙完全没看出端倪,还好奇问她:“不是说明天才走吗?”
“噢。”州围面不改色,“临时有事,要提前走。”
牙牙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显得很惋惜。
而后谁都没有再找过谁,一片和平,够拿来吵个天翻地覆的事情也压根没人提起。
谁料到半年之后,两个人居然能因为这燃起战火,像一点掉落的火星子,凭谁也想不到它居然蓄谋了那么久才燃起一场燎原的山火。
反射弧大概是绕了宇宙两圈。
“你也曾摔断肋骨不遵照医嘱早早跑去拍戏,为了拍戏放弃过许许多多东西。大家半斤八两,谁都是舍不下名利的人没有谁比谁高贵,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功成名就了玩够了要收手,可我还没有,我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凭什么要为了相夫教子放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