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暖, 人们减衣的同时,病毒细菌也开始活跃起来。
陆瑾是天未亮的时候被人从床上喊起来的, 他匆匆套上衣裳, 叫醒睡在问凌轩的孙白, 赶往人民医院。
医院门口,何澜着急地等着, 看到他连忙说:“师父,五日前的那个病人, 伤口化脓, 已经严重恶化了。”
五日前一个农户在耕地之时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脚, 倒下来时恰好砸在了翻起的锄头上,锄头上部铁质, 磨得较为锋利, 一下子刺穿了肚子,被紧急送进了人民医院。
陆瑾主刀,孙白为一助, 何澜二助,将手术完成。
人暂时活下来, 送进监护室看管,陆瑶和叶梅香负责换药护理, 何澜和孙白换着值班。
他们术后都是严格按照陆瑾的要求, 消毒更换衣裳用具,可到头来病患的伤口还是发炎感染了。
陆瑾走进监护室,叶梅香正端着药和纱布打算给病患更换, 可瞧着溃烂的伤口她有些手足无措。
叶梅香的神情焦虑,“陆大夫,每次更换我和陆瑶姐都尽量清理伤口,可还是越来越严重,特别是他全身发热,如今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旁边陪着的是他的妻子,她见到陆瑾简直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声恳求道:“陆大夫,您得救救他啊,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如果他没了,让我们娘儿几个怎么活啊!”
她似要跪下来,叶梅香上前一步将她拉起,劝道:“大姐,让陆大夫先看看,您别着急,您跪下来也没用啊!”
陆瑾掀开纱布一看,神色立刻凝重起来,这是最常见的葡萄球菌感染,受染面积大,伤口已经溃烂,愈合地非常不理想。
“师父,怎么办?”孙白和何澜望着陆瑾问。
怎么办?如果手上有抗生素,用下去就好了,然而要命的是……这里没有。
随着天气转热,这种病菌会更加活跃,已经不是简单的消毒就能隔绝的。
陆瑾动手术也就近这一年,真正大量接诊的便是这个冬季,那时天气寒冷,病毒活性低,稍加注意,便能消除致命感染,可是现在春季将过,马上就夏季了。
这样感染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动手术的人本身免疫力就低,细菌侵入难以治愈。
动手术容易,术后恢复却困难,他瞥了一眼农户的妻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里面充满了希望和恳求,让陆瑾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思绪回传,最终他对叶梅香道:“用蒸馏水按比例兑盐,试着清洗伤口吧,如果能够消下去,那还有救,否则……”
他看向农户的妻子,沉声道:“您心里也得做好准备。”
女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泪水溢出,嚎哭了起来。
这屋子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农户,其余人都红了眼睛,连陆瑾都这么说了,他们更没有什么办法。
叶梅香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出去拿蒸馏水兑盐去了。
蒸馏水还是当初陆瑾设计的装置,因为如今做不出玻璃器皿,只能让宋槐拿着设计图找了焼瓷人烧出来类似的器具,相对来说简单一些,可出水量也小,医院里暂时都省着用的。
不过设计理念陆瑾已经交给了工匠鲁师傅,让他想办法做出一套大型的设备来。
出门的时候,孙白和何澜跟着陆瑾,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瑾瞥了他们一眼,“有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
何澜年纪小,性子跳一些,他立刻问:“师父,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若是这样,等到了夏季,岂不是更糟糕了?那些被利器所伤的人就算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怕是也难以熬过病菌的感染,照样是死……”
明明已经救活了,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充满希望的人又再次闭上眼睛,两个最近上了不少手术的少年人心情万分沉重。
“人都说您是神医,您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