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县确认两方身份之后便开始询问,李子然没有说话,反而李母状告陆瑾欺骗李家不懂医理,以屠夫手段开李老爷腹部,以致今日李老爷死亡。
“大人,这和行凶有何两样?”李夫人捂着帕子哭泣不成声道。
张知县刚上任不久,对李家和陆瑾都不熟悉,听着便有些糊涂,陆瑾既然是屠夫,怎又当了大夫?
“你是屠夫,怎又会行医?”张知县直接问陆瑾。
陆瑾回答:“禀大人,家父家祖生前乃是大夫,小子从小耳濡目染,所以知晓医理。而做屠夫,一则家计困难,二则练习疡医之术。”
疡医之术?
张知县苦读圣贤书出来的,对这个极为陌生,这个时候梁主簿凑到他的身边,轻声说:“便是用开膛破肚手段,将人体内发烂之处割除,将破裂之处缝合。”
寥寥几语,将张知县听得目瞪口呆,看陆瑾的目光便变得异样起来,屠夫就是屠夫,听起来毫无人性。
陆瑾见梁主簿对张知县低声说话便知道要坏事,于是他说:“大人,疡医之术在华神医医书之中也有提到过,虽看似匪夷所思,可的确能在危急关头救命。您可以去查探,在李老爷之前,草民已经有过两例成功。一是水桥县前任知县公子,草民将插入他胸口的爆竹竹片成功取出并止血,是用到开胸了。另一例,他还在康复中,是青石村村民鲁大壮,他被人用刀刺进腹部,草民开腹取刀止血,至今他恢复良好,这两件事知晓者众多,大家都可以作证,回春堂的大夫还全程参与过急救,他们亲眼所见,请大人明察。”
陆瑾说到最后重重地磕头。
张知县微微皱起眉,他看向梁主簿,“可是真的?”
梁主簿稍稍思索片刻后道:“大人,听说是这样的,不过属下没有亲眼见到,还需查证,赵小公子已随赵大人去了任上,怕是不好找到,至于那庄稼汉,倒是可以宣来一问。”
张知县于是点点头,“那便宣回春堂大夫,青石村村民鲁大壮。”
何老大夫和孙大夫一同上前下跪。
张知县确认了两人身份后便问:“你们可确实参与陆瑾医治伤者,亲眼所见?”
何老大夫说:“回大人,草民参与了赵小公子和李老爷的救治,可以证明赵小公子情况危急,赵知县请草民救命,草民束手无策方请陆瑾陆大夫施刀手术,也是赵大人同意危险一试,如今赵小公子已经大好。而李老爷,是草民一开始首治,因李老爷总是腹痛难忍,草民药方一直未能让其好转,方推荐李公子前去找陆大夫一试,手术也是在陆大夫说清楚利害关系后李公子同意后进行的,术后李老爷已经恢复神智,后两日也渐渐恢复,伤口未有出血发脓,之后陆大夫出诊五日不在水桥县。”
“接着说。”
“陆大夫出诊后第二日,李老爷有发热,呕吐,气喘之兆,是草民前去查看的,只是未发现原因,查看过伤口,也依旧没有出血发脓,是以草民没有胡乱开方,本想再观察几日,没想到今日便忽然没了。”
张知县便问:“你的意思李老爷的死跟陆瑾的动刀没有关系?”
何老大夫说:“以草民之见,没有。”
“那李老爷怎么死的?”
这个何老大夫至今还没发现原因,他摇了摇头,“大人,草民还未找到。”
张知县便淡了脸色,那便是没法证明不是陆瑾的原因。
这时李夫人冷笑道:“不是因为他,还能是什么?大人,从人的肚子里取出一段肠子,谁还能活着?动刀后两天老爷虽然活着,可是难不保是这小子用了什么虎狼之药吊着,要让他脱了罪名!”
孙大夫听不下去了,说:“李夫人,人在做,天在看。是李公子半夜里请的陆大夫,不是他强逼着给李老爷动刀的呀。手术后那一晚,陆大夫疲惫不堪也强忍着值夜,生怕李老爷有什么问题,要不是他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