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陆瑾说:“做疡医有什么不好,这世上看头疼脑热的大夫已经够多了,但是像这样能处理紧急伤口的却少之又少,要知道意外最伤性命,就比如您吧,一般大夫可没办法保住您这条腿。”
说到这里,陆瑾还是比较自豪的,眼睛都在发光,“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攒功德呢。若将来有机会上战场,就能救回更多人,说不得还能左右战局,也不枉此生当一回大夫。”
陆谨的话让宋衡心中一动,他终于正式看向这位小大夫。
陆瑾是在这里最小的一个,虽然十九岁了,不过脸嫩清秀,看起来更小,像个邻家弟弟,所以宋衡第一次见到他,还蛮意外这大夫如此年轻,而现在他说要上战场做军医,这实在出乎宋衡的意料。
“小小年纪,有志气!”杨一行对陆瑾翘起了个大拇指,又看宋衡,问:“小陆大夫这样的,在军营里你要不要?”
宋衡放下茶杯,郑重地说:“必严密保护,如佛爷以供。”
闻言,陆瑾惊讶了一下,心说原来这位宋公子是带兵的,怪不得他那么有气势,而且看官职至少是个将军。
“你当真愿意做军医?”宋衡问陆瑾。
军医,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极为危险的职业,但也是最高尚的职业。
男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上战场厮杀的梦。陆瑾也不意外,甚至在前世他还曾报名参加过非洲医疗队,那可是战争国家。只是可惜最后院里手术任务重,离不开他,于是被刷下来了,还真有点遗憾。
所以陆瑾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愿意啊。”
宋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陆谨手脚麻利地上了药,换了纱布,最后嘱咐道:“别碰水,勤翻身,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凶险期,但也不可大意。”
“明白明白,大夫的话,本官自当遵从。”杨一行现在谁的话都不听,陆瑾的医嘱却一定要遵守的。
于是陆谨笑眯眯地出去了,这两位都是当官的,自然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等陆瑾一出去,渐行渐远,杨一行感叹了一声,然后啧啧嘴巴道:“你把眼珠子收收行吗?现在又没打仗,当什么军医。”
“三年前与羌戎那一仗,有五十三人截了肢遣送回乡,有近千人救回来却得不到医治失血过多而死,若是那个时候……”宋衡摇了摇头,若是有更多像陆瑾这样的疡医大夫,说不得活着的人,健全回家的人会更多。
不,别说疡医了,就是正经的大夫也没人愿意去战场,军医,太稀缺了。
杨一行感慨:“一场仗,万骨枯,希望别再打了。”
宋衡说:“羌戎最近动作频频,看这苗头,战争怕是难免。”
这个话题太沉重,杨一行说不下去,于是换了一个,问:“之前我以为要死了,就没来得及问你,现在你是不是该说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宋衡的那杯茶已经有些冷了,不过他无所谓,照样喝。喝完看杨一行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笑道:“你之前不是说皇上糊涂,点了你当钦差,王鹏当江州将军吗?说的也是,凭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清得了匪,查得出勾结官员呢?”
“所以……”
“所以我来了。”宋衡放下茶杯道。
杨一行张了张嘴巴,整个神情伤心欲绝起来,然后奋起猛地一拍大腿,“好啊,我果然是来当靶子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就跟在我后头……啊哟!”
这一拍,刚好就拍在那条吊起的上腿上,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涨红了脸。
宋衡被杨一行这自残行为震了震,说 :“你要是不想要这条腿就直说,现在锯也是来得及的。”
“放屁!”杨一行皱着脸握紧拳头控诉道:“好你个宋衡,之前还想跟我好来着,难道这就是对待相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