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个地方有冤无处申诉,想带三姐走也无可奈何。
他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强硬地塞进陆瑶的手里,之后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华灯初上,陆瑾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灯红酒绿之地,莺莺燕燕的软语进入耳朵。
他抬头,便看到一座华丽的花楼,里面的姑娘倚门卖笑,花枝招展地迎着客人,不遗余力地将过往男性拉入花楼之中。
“小哥,要不要进来玩玩?”
这个大冷天,一位年轻的小姑娘涂着厚厚的胭脂,穿着单薄的彩衣对着他娇笑着,陆瑾长得好,这笑容也就多了几分情愿。
陆瑾叹了口气,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后世也不过读初中的年纪,让人看了不忍心。他转过身,正待离去,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陆瑾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到花楼的二楼,只见他的三姐夫正搂着一个姑娘与旁边的狐朋狗友把酒言欢,觥筹交错的声响配合着女子的娇笑,很是刺耳。
郁郁不得志就是这样?举人就是这般考出来的?花着他三姐精打细算节省出来的钱,用抢来的手镯抹去三姐眼泪换来的银子,当真好丈夫。
这种人若是考中举人,成了进士,当了官,简直是老天瞎了眼,活该这个王朝覆灭。
陆瑾捏了捏手术刀,走进一个巷子里,刚好能看到那个花楼的门口。
他蹲在墙角,摸到墙角的一块泥砖,颠了颠放在手里,接着便蜷缩着身体看向花楼上哈哈大笑的人,那目光很冷,冰凉如这刺骨的夜晚。
在这个连乞丐都不愿意出来的冬夜,他等了很久,当四肢即将僵硬,周围的灯火已经熄灭入了睡时,终于从花楼里摇摇晃晃地出来几个人影。
梁秀才喝得醉醺醺的,歪歪扭扭地往家里走。
陆瑾站起身,动了动冻僵的手和脚,然后执着那块泥砖跟了上去。
待过了转角,远离了花楼的热闹,无人看得见的时候,陆瑾上前几步拍了拍梁秀才的肩膀。
“谁啊?”梁秀才晕晕乎乎地转过头,接着迎面而来便是一块板砖,砰一声砸在了脑门上。
血顿时从额头和鼻梁下冒了下来,梁秀才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倒在地上。
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他捂住鼻子就着月光看着这来人,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却忽然感到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小刀便抵在脖子上,热辣感传来,应是冒了血。
“你……你是谁!要钱的话我荷包里有,你,你别杀我……”
梁秀才惜命的很,哆哆嗦嗦地掏出几个碎银子,“你要是不够的话……我……我家里还有……”
陆瑾觉得他三姐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差劲。
“三姐夫。”陆瑾幽幽地唤道。
这话一出口,梁秀才便愣住了,接着吭哧起来,过了好久,都没说一句话。
“怎么,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陆瑾讥讽道。
“阿,阿……”梁秀才阿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阿瑾!你是阿瑾,你要做什么!”
“真是难为你了。”陆瑾冷笑道,“你说我为了什么?”
“你,你敢!”梁秀才色厉内荏,然而当陆瑾的手术刀往里面再进一分,就不敢说话了。
“你敢打我姐,你说我敢不敢?”陆瑾低下头凑在他的耳朵旁说,“你再动她一下试试,我光棍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这条命赔给你!有你这个秀才老爷相陪,也死的值了是不是?”
梁秀才这条命陆瑾看不上,可他自己却珍惜极了,闻言立刻摇头,保证道:“我不打她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你把刀放下,阿瑾。”
“真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若是我再打她,我不得好死。”梁秀才此时此刻那眼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