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棠梨跟着齐王从济民堂出来, 左右看了看, 没发现车轿, 只有两匹高头大马,棠梨愣了愣, 这没车轿自己怎么去。
琢磨是不是进去寻常老爷借马车用用, 虽不远可若是用脚走, 也得走上大半日,况这大冷的天, 等自己走到, 估摸也冻成冰棍了。
正想着,却听齐王道“水寨是练兵之地, 进出需骑马,不宜车轿。”
棠梨“你是说让我骑马,可是我从未骑过。”说着下意识瞄了眼门前那个昂着脑袋,踢踏着前蹄的大黑马, 这大黑马棠梨知道是齐王的专属坐骑,比后面韩松的那匹褐色皮毛的马,更为神骏,瞥了自己一眼,一甩脑袋, 打了个响鼻儿,仿佛对自己极不屑, 这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样子, 活脱脱跟他主子一个德行。
棠梨觉得, 别说让自己骑它,就是往前再近一步,估摸都有危险,她那订着铁掌的蹄子若是给自己一下,想来自己这小命就交代了。
齐王却“你莫怕,乌云脾气温和。”
棠梨眨眨眼,看向那刨着蹄子,打响鼻儿的大黑马,心道,齐王殿下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这大黑马要是脾气温和,天下大约没有脾气不好的马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棠梨还是觉得院里这匹温和的黑马为妙,想到此,便道“要不,你们先去,我让常府的马车送我到水寨外面,我自己进去。”
齐王挑了挑眉“那水寨是我大梁的军事要地,有重兵把守,非营内兵将者擅自靠近,立马便会射成筛子。”
棠梨脸色一变看向齐王,琢磨这厮是不是吓唬自己呢,可他的神情却极严肃,不像玩笑,且自己跟他貌似也没熟到开玩笑的程度,尤其是这种玩笑。
被他两面堵住了话儿,棠梨也不免有些恼“既是军事要地,在下这个平民百姓还是莫要靠近的好,免得还没进去便被射成了筛子。”
齐王“叶大夫不常说,治病救人是医者本份吗。”
棠梨没好气的道“是本份,可若在下还未见到病人自己的命就先没了,再提什么本份,岂不可笑。”
齐王“营寨虽是军事要地,闲杂人等若靠近确有性命之忧,可叶大夫跟我进去,谁还敢拦阻不成。”
棠梨“我说了不会骑马,如何能随你进去。”
齐王“你我共乘一骑便是。”
棠梨愕然看着他“共乘自己跟他共乘一骑这如何使得”
正愕然间,腰间已多了一只胳膊,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子一轻,便已骑到了那大黑马的背上,棠梨大惊,两个手臂下意识要抱住什么,正好贴进了齐王怀里,棠梨想推开他,却听他道“莫动。”接着便是一声嘶鸣,大黑马便窜了出去。
棠梨吓了一跳,怕自己摔下去,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仿佛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闭上眼,心里把齐王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这厮实在的不厚道,明知自己不会骑马,还非硬来,自己要是掉下去摔死,做鬼也不放过这混账。
今儿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忘了看黄历啊,简直就是犯小人不宜出门。
棠梨把脑袋扎进齐王怀里,她也不想这样,可她怕啊,就这么着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而且有他的狐狸毛斗篷挡着冷风,也好过些。
小命当前,棠梨根本顾不上自己跟齐王如此共乘一骑落在别人眼里有多暧昧,她亦不知,今日过去之后,京里又多了个热门的八卦,就是齐王殿下之所以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不是因为有什么怪病,而是另有癖好,据说在岳州的观潮阁里藏了一位美少年,很是宠爱,便是去巡视水寨,也得带在身边,不舍稍离,营地里的好些兵将都亲眼见过,齐王跟那少年共乘一骑,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斗篷为他挡住外面的冷风,生怕染了风寒。很长一段日子里,棠梨都不知这个热门八卦里的美少年就是自己,后来知道了很是懊恼过一阵,可再懊恼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