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归坐在车里,看不见姜夫人出了马车,已是满脸泪痕,她走远了才回头看姜言归所在的马车一眼,只能看这么一眼,随即义无反顾扎进了人群里。
姜言归怕引人注目,不敢大声叫嚷,只能隔着马车窗,眼睁睁看着姜夫人走远,气得直捶打自己那双废腿。
驾车的马夫是楚家护院,姜夫人是主子,他们不敢阻拦。
姜言归在马车中枯坐了片刻,实在是心急如焚,堵在前方的马车已经开始慢慢向前挪动,他对马夫道:“你去告诉大舅二舅,说我母亲回姜府拿钱去了。”
楚家一共四辆马车,二老的马车在最前边,其次是楚二爷的,他们的马车排在第三辆,最后边是楚大爷的马车。但为了避免官兵检查,他们的马车和城内一家富商混在了一起,出城的路引也是借用的那户富商的,拉人的拉货的混在一起,瞧着有二十多辆。
楚大爷一家人坐在马车里,楚大爷打起车帘时正好看到姜夫人带着两个护卫离去的背影,他厌烦道:“这要命的关头,她带着人是要去哪儿?”
他发妻刘氏瞥了一眼,磕着瓜子道:“许是见马车堵在路上,想去买些路上吃的零嘴吧。”
楚大爷瞬间更心烦了些“这节骨眼还惦记着吃!”
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他道:“她从姜家回来时分文没带,哪来的钱?”
刘氏白他一眼:“你还真当家中二老不会偷偷给啊。”
一想起心肝儿偏到没边的楚家二老,楚大爷就一肚子火:“他们把人惯得还不够么!从小就做事就没个分寸,自己成家了,教出的孩子一个个叫什么东西!要不是三弟插手管她那不肖女的事,我们今日何至于此!”
刘氏也有一肚子不满:“我也没见过谁家出嫁了的姑奶奶像你家这般的,姜家的放妻书一直没给,我瞧着二老将来还有意把家产也分给咱们这姑奶奶一份。姜家把咱们害得这般惨,敢情咱们还得帮别人养儿育女!”
楚大爷没作声,但显然面上怒气更甚。
等姜言归那辆车的马夫过来告知姜夫人是回姜府时,刘氏直接出了一身冷汗:“她疯了不成!”
楚大爷坐立难安:“
你不是说她买零嘴去了么?刚才拦下她还来得及,你说现在怎么办?”
刘氏道:“我也是瞎猜的,她自己要回去的,腿长在她身上,怎还怨上了我?”
“你早上不提她嫁妆的事,她能冲动之下回去?”
“楚庆平,我算是瞧明白了,平日说这个妹妹不好的全是你,真要出了什么事,你就全赖我头上来了是吧?她那么大个人了,是没脑子么?”
楚大爷那边还在吵闹不休,楚二爷听说此事,几乎是暴跳如雷:“这个丧门星!她想死又要拖着这一大家子人!”
气归气,但楚二爷还是让小厮赶紧去寻辽南王派来接应他们的人。
马车周围站太多人会令人起疑,那些人都是分散站开的,偶尔有酒楼楼上坐着喝茶的食客,说不定就是盯着远处动静的暗哨,他们得时刻注意着皇宫和楚家那边的动静,靠近马车的则是楚家自己的护卫。
接应的头目得知姜夫人回了姜府,眉心几乎快拧成一个疙瘩,他点了一波人前去姜府接应,剩下的则按原计划出城。
***
姜家“死了”一位宫妃,如今姜家上下都还是一片缟素。
姜夫人发现姜家大门挂着白绸,还愣了一下,以为是姜尚书没了。
两个楚家的护卫这些日子跟她一样不得出府,也不知外边是个什么情况。
姜夫人不聪明,但还是有点脑子,不敢明目张胆从正门进去,绕到了后门。
她拍了门,开门的是府上的婆子,见到姜夫人很是吃了一惊:“夫……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面对姜府的奴仆,姜夫人气焰还是在,她当即冷哼一声:“怎么,本夫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