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封朔连茶水都没一杯,事后姜言意就去买了不少花茶,名贵肯定谈不上多名贵,但胜在泡开了好看,味道也还尚可,用来开店时给客人当免费茶水也挑不出错。
老叟接过茶水道了谢,又说:“瓷窑那地方偏得很,拦了半天也不见有个牛车骡车路过,幸好这位公子心善,载了老朽一程,不然今日指不定何时才能给掌柜的您送来。”
姜言意算是知晓了陆临远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她客客气气跟他道了谢,生怕他又误会什么,倒茶都是叫的秋葵去倒。
陆临远瞧着她这副生怕跟他扯上半点瓜葛的模样,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多了几分复杂。
他不记得上辈子的姜言意是哪般模样了,只是想起她,伴随着升起来的就是习惯性的厌恶。
但这一刻,他发现眼前这人和他习惯性憎恶的那人,找不出半点吻合的地方。
手上的茶一直拿着,却终是没喝。
陆临远从她和老叟的谈话中,也约莫知晓她要在这里开店。他不知这一世的姜言意的是得了什么际遇,又是什么,让她一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在这边陲之地开起了馆子。
但这一切,又同他有什么干系呢?
离开时,陆临远在店门口的台阶下冲着姜言意作了个揖:“陆某恭祝店家生意兴隆。”
她既已将过去都放下,自己又何必再将陈年往事挂在心上。
只是在店中那人盈盈一福身,说出那句“多谢”的时候,他心底还是莫名的怅然了一瞬。
有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仿佛是那个喜欢了他十多年的姑娘,在这一声“多谢”后就再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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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朔拉着满满一马车精挑细选的礼物回来时,正好瞧见陆临远对着姜言意的铺子作揖,而姜言意也回了他一礼。
那日在军营,二人似乎还多有龃龉,怎的又突然冰释前嫌了?
他近日琐事缠身,这二人究竟是何关系还没查清楚,但远远瞧着,那郎才女貌颇为登对的样子,他莫名地觉得扎眼,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吁——”马车在姜言意店铺门口停下,封朔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
“王爷!”陆临远一见到封朔,心底那点怅然瞬间所剩无几,满眼满脸都是见了贤者的欢喜和崇拜。
所谓盖世英雄,当如眼前人这般才是!
封朔冷淡点头致意:“贤侄怎在此处?”
陆临远忙道:“路上遇见一老翁,见他要去送瓷器,又拦不到牛车,这才载了这老翁一程。”
在京城那等繁华之地是见不到牛车的,但关外马匹皆被征到了军中,百姓为了出行方便,代步就只能找牛车或是骡车。只有一些达官贵人家中养了马,出行才有马车。
封朔瞥了一眼那前来送瓷器的老叟,老叟被他这周身气势所震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陆临远说完,他就只点了点头,算是为陆临远的话作证。
得知他到此处只是巧合,封朔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他状似无意问了句:“贤侄和这铺子掌柜似有几分相熟?”
陆临远不愿意叫崇敬之人发现自己骗过他,矢口否认此事:“哪里,临远是从这老翁口中得知这女掌柜要在这里开店,这才恭贺了女掌柜几句。”
听他这般解释,封朔心中算是完全舒坦了,虽然依旧是一张不苟言笑的的脸,但莫名的叫人觉着和善了几分。
他见陆临远牛车上还放着几摞书和一些杂物,顺带问了句:“贤侄可找到住所了?”
陆临远被贬西州,从吏目一职,掌文书,官职从九品,对于一个世家嫡子来说,算是□□裸的羞辱了。
但面上他并无怨天尤人之意,这个年纪能心胸就能豁达至此,撇开自己心中对他一些隐秘的偏见不谈,封朔觉得此子算是个可造之材。
自那日军营一别,陆临远就再也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