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他记得他年轻时长得挺俊,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吧?
他不由得打量了那女子几眼,隐隐觉得她面相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上一世他闭眼时,已是古稀之年,对自己二十来岁时记忆,许多无关紧要人和事,早已模糊了。
他思索时,姜言意反应过来后,已经麻溜开始退下。
但就在这时,陆临远终于忆起那么一个模糊影子,连带她曾经做许多恶心事一道想了起来,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嫌恶:“是你……”
姜言意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捏着托盘手指也因力道太大而指尖泛白。
封朔闻言抬起头来,见陆临远看着小厨娘目光不善,而小厨娘被吓得脸都白了。
他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悦,道:“这是我军营里厨娘姜花,贤侄识得?”
陆临远一听姜言意改了名字,还成了封朔军中厨娘,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他不是那等没有眼力劲儿人,自然能听出封朔语气中不快,甚至隐隐还有维护姜言意意思。
一个普通厨娘可没本事让一朝王爷记住名讳,陆临远觉得封朔跟姜言意之间肯定有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格外复杂,一面觉得辽南王威名赫赫、英明神武,怎么就被这等女子迷惑了;一面又觉得姜言意不是一直没脸没皮地喜欢着自己么?
他以为甩不掉狗皮膏药转眼就黏到了别处,搞得好像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一样,陆临远心中颇不是滋味。
尽管一时间思绪万千,他还是很快认清了形式:姜言意无非是向封朔隐瞒了身份而已,思及京城姜家已经对外宣称她暴毙,她此举倒也情有可原。自己便是贸然揭穿她身份,辽南王也不会严惩她,反倒是会对自己印象大打折扣。
毕竟自己一个男子,就因为些陈芝麻烂谷子事针对一个女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反正她上一辈子是死在了西州大营,姑且还是让一切按着上一世轨迹走吧。
陆临远对着封朔歉疚一笑:“叫王爷见笑了,是临远认错了人。”
“原是如此。”
封朔收回目光,陆临远才觉身上骤然一轻。
姜言意也松了一口气,就这一会儿工夫,她感觉自己像是上了一趟刑场。
封朔听出了路临远说是假话,但他并未揭穿,这小厨娘跟他之间有过什么,他自会派人去查。
心底有一丝隐秘不悦,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不悦从何而来。
他看了一眼退到角落里如释重负小厨娘,沉声道:“火头营抓住细作两个厨子何在?”
姜言意刚退到李厨子身边,一听封朔问话,赶紧又跟李厨子一道上前跪了下去。
“小人在。”
话是李厨子回,他是火头营头儿,仅由他一人回话即可。
封朔说:“你二人捉拿细作有功,理应当赏。”
陆临远瞧着这一幕,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拆穿姜言意身份,否则她刚立了功,自己在封朔对她印象正好时揭发他,这绝不是明智之举。
同时心底又舒坦了几分——看来辽南王知晓她名字,只是因为她立了功,并非是他之前想那般。
这毕竟是大宣朝战神王爷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得上。
封朔赏了姜言意和李厨子每人十两纹银。
姜言意受惊了一天小心脏总算是被慰藉了一下,她跟李厨子谢过恩后,退出了大帐。
然而她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有人追了上来:“姜花留步!”
姜言意心中一个咯噔,还以为是陆临远在自己离开后揭穿了她,捧着银子僵硬转过身。
追出来人是邢尧,他道:“大将军有令,你提供突厥人突袭丁家村消息有功,还有赏赐,且在此等候。”
言罢就转身回了大帐,徒留姜言意和李厨子二人在原地。
秋夜寒凉,一阵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