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清慌乱地不停给她擦泪,自己却红了眼眶,他望着清韫通红的眼睛,眼里带着十多年的思念和深情:“清韫,你……还愿意嫁给迟到又残废了的我吗?”
清韫流着泪:“你以后会让我哭,让我吃苦吗?”
韩︱正清摇头:“哪怕我两条腿都没了,我也会让你过得幸福快乐!”
清韫哭着笑了:“那我为什么不愿意呢?你还是你呀!”
韩︱正清的泪终于无法忍住,落了下来。
“清韫——”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当天,回到谢家,韩︱正清先给大家解释了自己受伤的经过和这一年的经历。
他是一年半前受伤的,但是当时他们部队被封锁在山里,别说药品了,连吃的都越来越少。医疗条件的恶劣导致他的伤口发炎感染,逐渐影响到了整条腿。解除包围、战争胜利以后,他被安排进了当地的医院,但是左腿膝盖往上十厘米到脚全都已经坏死,医生给他做了截肢手术。
手术动了好几次,当他和清韫约定的时间到来时,他还完全不能长途乘火车,所以只能按耐住性子,努力配合治疗,那些天,他一天得问八遍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
直到不久前,他终于被医生同意可以经受长途劳顿,来北京找人。
谢斐听完前后原委,清韫替韩︱正清说了他们要结婚的事情。
韩︱正清忐忑不安,他一直都知道谢斐对他不太满意,又万分疼爱清韫,如今他成了残疾人,谢斐恐怕更加不会同意了。
没想到,谢斐却问他:“你的伤还需要治疗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周文婧也高兴地说:“结婚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咱们可得提前准备起来。”
韩︱正清呆着个脸,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了。
清韫看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在边上偷笑。
谢斐和周文婧看得感慨不已,这一年来,他们第一次看到清韫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在清韫和周文婧都去上班后,谢斐和韩︱正清谈话,谢斐也简单说了自己家的事情。韩︱正清这才知道,原来当年牺牲的谢氏夫妇竟然是清韫的父母……他深深地敬佩着谢家所有人,也真正体会到,从小家境优越的清韫当日接受他是多么真心,而如今,前途光明的她接受这样的自己又多么难能可贵。
最后,谢斐说: “我一直以来都对你不太满意,因为我希望我的妹妹能有个安定的伴侣。但是,这十多年,我看着她坚持找你,拒绝所有追求,而这一年,当她以为你已经牺牲时,她的心也死了。我希望我的妹妹是灵动的,而不是行尸走肉,所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的腿是在战斗中没的,这是值得人尊敬的事,我们谢家不会嫌弃你,但是,你是男人,作为清韫的哥哥,我希望你能给她幸福,而不是因为这点挫折就拉着她陷入泥潭!”
韩︱正清慢慢严肃了表情,郑重点头:“大哥,您放心,我韩︱正清虽然没了一条腿,但是也能让清韫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半年后,韩︱正清在清韫亲自医治下,复健结束。他们随即举办了婚礼。
此后一生,韩︱正清如同对谢斐承诺的那样,不曾让清韫吃过苦、流过泪。随着后来科技发展,他也按上了假肢,再次站了起来。
两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姓谢,女儿姓韩。因为谢斐夫妻一直没有生育,儿子姓谢,是韩︱正清主动提出的。谢斐夫妻虽然膝下无子,但是非常喜爱孩子,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这一生,哥哥谢斐和嫂子周文婧都是身上有多处暗伤、旧病,早早地就去世了。哥哥谢斐在退居的二十多年,留下了多本经典译著。
韩︱正清也一样,越到年老,老毛病就越折磨他,哪怕清韫妙手回春也无济于事。临走的最后一秒,他依旧紧紧握着清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