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否,便推个炮灰出来,试探试探。
她并未恼怒,但旁人揣度她的心思,却不敢多留了,只少少地说了两句话,便有人起身道:“娘娘您久病初愈,想来身子还不大好,这会应该倦了吧?妾身们便先告退了。妾身回宫去,做两样点心,赏花时带到御花园去。”
娜仁便未强留,一时众妃皆起身告退了。
佛拉娜本想留下和她说两句话,但见宁雅坐在那里没动身,打量着她们两个应该有话说,眸光微黯了黯,便也起身告辞了。
“走,咱们到正殿里坐去的。我新得的龙井,你素来喜欢,给你沏来尝尝?”娜仁笑吟吟地问。
宁雅便淡笑着直起身,“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年的新茶不错,但也仅是不错了。
娜仁漫不经心地呷着,等待着豆蔻来回话。
她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或者说如今这后宫里,会在背后暗搓搓对她搞事伸脚试探的也就那几个人,她按照身份、动机一一猜过去,基本已经圈定了人选。
不过判案不能太武断,还是等豆蔻查了再说吧。
正出着神,忽然听宁雅问她:“宜妃为何如此怕你?”
“宜妃?”娜仁一笑,“她在我这吃过的亏可太多了,要论不安分,她算是这宫里头一个,要论贪生怕死欺软怕硬,她也是头一个。吃亏吃得多了,自然长记性,不敢再招惹我。算来,也有许多年了,她头回招惹我,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我可是正正经经叫她疼了一会,后来招惹过我两次,都没得好,心里就怕了。”
宁雅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如此简单朴素的回答,顿了一会,呷了口茶,道:“倒也是,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第二个答案了。”
她看起来深有感触,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了。
娜仁莫名地有一种感觉,她怕是把这后宫之中目前来看脑袋最好使的一位带上了一条神奇的道路。
一条不需要过多地动脑筋,只需要简单地蛇打七寸的道路。
豆蔻的动作很快,当日下晌,娜仁从御花园饮宴归来,便收到了她的回禀。
果然不出她所料。
娜仁翻着手上的纸张,笑了,“德妃倒是一腔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可惜也不够高明,多半还要依仗运气。”
吉常在身边的宫人有一个与德妃宫里的洒扫宫女同乡,巧的是那洒扫宫女在永寿宫扫了三年地,今年开春忽然被德妃召到内殿侍候,俩人几番“巧合”之后顺利搭上话。
康熙无心后宫,便是偶尔到了后头来,也只是旧日高位的嫔妃宫里做做,用个膳就走,吉常在自然是分不上这杯羹的。
德妃宫里的宫女就告诉吉常在身边的那个,康熙偶尔会去御花园浮碧亭小坐,吉常在听了,便打算去碰碰运气。
在御花园里路过个假山石,听了两个老宫女一番交谈,不过是如“太皇太后没了,万岁爷心里,不定当永寿宫怎样呢。”或是“这太皇太后一走啊,我看蒙古那边也是要没落了,就宫里这两位大事小事都不管,只管自扫门前雪的主儿,能顶什么用?”
如此林林总总听了一大堆,又把话绕到宜妃身上,说翊坤宫与永寿宫一向是面和心不和,宜妃心里对皇贵妃存着恼恨呢,若是这会有人出头下了皇贵妃的面子,宜妃心里不知怎么高兴呢。
然后……吉常在就上钩了。
“这可真是——”娜仁咂咂嘴,“蠢啊!真如宜妃所言,脑子是不大好用。”
豆蔻面色阴沉,“您看,德妃那边怎么处理?”
“送她两部经书,让她静心抄写静静心宁宁神。”娜仁想了想,又道:“把这个送到乾清宫去吧,他的女人,由他处理。”
豆蔻恭敬地应了声,捧着查出来的东西去了。
未过多久,乾清宫那边便传出旨意来,很干脆的,甚至罚得有些狠。
褫夺吉常在封号,贬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