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地走到贤妃身前,“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皇贵妃这眼看着是要为大福晋撑腰啊!”
“……且不要急,再等等,看她还有什么动作。”贤妃强定了定神,闭目缓缓道:“她素来怜贫惜弱,待年轻女子又更心软一分,为老大媳妇打抱不平也是有的。不过我们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她做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极致了,若仅仅是这里,倒也没什么……”
她一面说着,又陷入了深思,大雪见状,也渐渐用平静掩住惊慌失色,再度退到一旁。
然而贤妃终究是相差了。
第二日,永寿宫皇贵妃召见了贤妃母家的几个小辈女孩,这本是喜事,冬葵到纳喇府上的时候,阖府中人都以为是好事将近,忙将极为姑娘打扮得水灵出众,满心期盼地送上了马车。
然后回来的时候就一人带着一份婚约了,皇贵妃亲自赐婚,倒都是家境殷实之家,与纳喇府也算堪配,不是能文就是会武,日后能有些前程的,也没听说有什么贪恋美色或是流连烟花之地的旧事。
论理,这样的人选是极好的,又是皇贵妃赐婚,各个带着添妆礼回来,嫁过去之后也会很有脸面。
但架不住纳喇家原先和贤妃都商量好了,眼见泼天富贵与自己无缘,这些人哪里甘心。
贤妃之母当日便坐不住了,趁着宫门未曾落锁,连忙递帖子入宫。
贤妃也正惊讶着,娜仁做这事之前,可没和她商量半句啊!
她登时便带上人奔着永寿宫去了,然而时隔多年,她再度坐上了永寿宫的冷板凳,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激愤逐渐到最后惴惴不安。
娜仁静静坐着品茶,一碗六安茶见了底,她掀起眼帘撩了贤妃一眼,口吻淡淡的,“大福晋之曾外祖母,是博尔济吉特氏出身,她的母亲,当年也是老祖宗特意关照过的,你知道吗?”
贤妃心里仅有的那点不满怒火也被一盆冷水彻底泼灭。
太皇太后虽然多年不理事,但在宫中的威名确实越来越盛,又其她是康熙早年便入宫了的,真正见识过太皇太后处理人的雷霆手段。
这会听娜仁点出这里的门道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按着自己的心口,瞪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娜仁:“可……可老大媳妇入门也这些年了……”
“她老人家从前不想管小辈的事,可你近来做得有些过分了。”娜仁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这紫禁城里,没有什么事瞒得过老祖宗。”
贤妃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爬上后脊骨,攥着帕子的手尖都在轻颤,好一会,强定住神,猛地抬起头看向娜仁,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可老祖宗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叫你来……她老人家并没有十分恼怒对吗?对吗?”
“全看你怎么想了。”娜仁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此后,你可收敛些吧。大福晋性子是柔顺,可还有她曾外祖母的香火情呢。那些当年共度风雨过的老一辈感情是最深的,老祖宗当年也没少看顾她的外祖母与她母亲。”
贤妃多少放下些心,坐在那里急促地喘息着,听了娜仁这话,虽还有些不情愿,也只能点头,面色难看地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便罢了,老祖宗叫我处理,是不想你面子上难堪,也连累了大阿哥。但有一句话,我是要说与你知道的。”
到底看在多年情分上,娜仁还是给贤妃吃了一剂定心丸,然后徐徐道:“小一辈的事,就叫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他们都还年轻,你何必如此着急?大福晋不是嫉妒不贤之人。”
最后一句话,她口中说着,心中却唾弃地轻哼一声——她是恨不得全天下的女子都不是嫉妒不贤之人。
可惜如今这世道,容不得追求一心人的女子。
反正贤妃最后是被娜仁忽悠了一番,迷迷瞪瞪地回了延禧宫。
顾忌这些年的情分,也算是多年牌搭子,贤妃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