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柔柔弱弱地说道:“阿冲,阿冲就劳烦仲华公了。”
阿冲在乳母怀里吐了个泡泡,然后低头数手指玩。曹植叽里咕噜地跟他说火星语,他也没搭理。
“也罢,我亲自给他们接种吧。”阿生说,“等孩子们的痘都结痂了,我就该北上青州了。”
卞夫人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外头有什么变故了?”她进曹家也有十年了,单独跟曹生谈话的机会不超过一掌之数,这次还是因为曹植种痘,才能够就天下大势问上两句。
她依旧能清晰地记得刚进门时曹家兄弟谋求北上幽州的情景。昏黄的蜡烛、地图上的大海和城市、一手吃食一手挥斥方遒的曹家兄妹,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黄巾之乱、汉室衰微,都在笑谈间,这是多么可怕的前瞻性,仿佛仙人的预言。
“仲华公,袁术刚刚平定,本以为可以安定几日。可怎么听仲华公的意思,像是更加忙碌了呢?”
阿生扭头,就看见卞夫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她眼角微微上挑,天然妩媚,欲语还休。阿生没有粗暴地拒绝她的试探:“正因为阿兄打赢了袁术,所以会引得各路诸侯忌惮啊。”
“啊!”两声齐齐的惊呼。
环夫人是惊慌,而卞夫人是恍然大悟。
“青州以北是袁绍的冀州,以南是陶谦的徐州,果然是腹背受敌的险地。仲华公未雨绸缪,是郎君的大幸。”卞夫人说道。
“便是我不提,阿兄手下这么多谋士,想不到就是他们失职了。不过我亲自过去,更稳妥些罢了。倒是卞夫人让我惊讶了,你将地图都背下来了?”
卞夫人不好意思地遮住半张脸:“不过是记个大概的州郡而已。鄄城和邺城还分不清呢。”
“你有志于学就是好事。”阿生感叹,“越是嫁人生子了就越要学书养德。知识充沛了,才能与孩子有共同的志趣;行为端正了,才能对儿女产生好的影响。”
卞夫人和环夫人齐齐拜下:“谨受教。”
秋季的鄄城美不胜收。银杏金黄色的叶子,为鄄城的主干道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不时有小松鼠在树间穿梭,阳光透过叶片之间的缝隙,一直落到它们的尾巴毛上,闪耀出温暖的色泽。
曹节小姑娘开蒙了,连同曹彰一起每日念《诗经》、《尔雅》。他们学习的地点在城西荀彧家的宅邸中。精致的房舍和清雅的熏香中,竹竹托着小下巴眉头紧锁。
到了中午下学的时候,就有张飞在城西酒肆旁边的大槐树下喝酒,一边喝一边等曹彰,然后师徒两个一起去军营练武。
有时关羽与刘备也会出现,这是这两位的脸上都有些苦闷,就算笑也像是有块石头压着似的。
再后来,关羽被曹操拉走去军营了,又是忙军务又是收赏赐脱不开身,于是落寞的往往就只剩下了刘备一个。一叠咸豆子,能够从日在中天吃到晚霞漫天。
“听说仲华公要去青州。”阿生走的那天刘备问道。
“是啊,来向几位告别。”
张飞第一个跳起来:“你怎么就要走了?要奔波也该别人去,你瘦瘦弱弱的,在许县教书多好,干嘛要风餐露宿受这份苦?”
阿生笑道:“非常时候,想替青州百姓求个太平罢了。”
刘备将装豆子的粗陶碟子往前推了推。“青州好。袁绍急了,青州就更好了。仲华依旧是这么算无遗漏。”
阿生取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第一感觉是咸,不过轻轻一咬,豆类的鲜香就在口中炸开,酥脆。是好豆,下酒更佳。“玄德公的兖州牧似乎当得不自在。”
“说是州牧,但不过是个空名罢了。兖州哪轮得到大兄说话了?”关羽直接说。
刘备却是又磕了个豆子:“我在寿春之战中寸功未立,却从郡守升成了州牧,心里实在是愧疚难安。”
阿生不说话。
“是备辜负了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