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管事,卢管事,咱们今日能去医堂讨杯喜酒喝么?”
“好你个无赖的二狗,上回被人打出来的疤还没好全呢吧。医堂里的女子可不是你这游手好闲之人能肖想的,快快打住。”
“不敢不敢。冤枉啊,我真就想讨杯酒喝。”
“哼,你最好说的真话。咱们扬州受灾,今年的粮食全泡汤了,现在全靠曹公接济。这种关头,再用粮食酿酒,也太奢侈了,是袁术才干得出来的事。所以这次曹女出门,以茶代酒,城南的庄子和城东门下都分发凉茶,另有施粥,五尺以下的孩童能领一块喜糖。等正午下工,就都去领点彩头吧。”
“好嘞——”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伴随着码头管事的话音落下,四周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而与此同时,处于众人讨论中心的曹榛,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焦急转圈。
她身穿黑色婚服,头发已经盘好,两根黑漆点金的发簪穿过发髻,显出两分额外的成熟来。红唇似火,搭配上少女灵动的双眼和白嫩的肌肤,美艳极了。
如果不是她紧锁的双眉和一点都不文雅的脚步,简直能够拉出去当汉末新妇典范。
“怎么还不回来?孙伯符,你个大——大——大猪蹄子!”曹榛两手在嘴边装成喇叭模样,一边喊一边还要蹦跶两下。
身边的婢女连忙拉住这位姑奶奶,小声劝慰:“女君还请稍安勿躁,妆都花了。”
“嘿呀,妆花了算什么?”曹榛一甩袖子,“老娘的新郎都没了,还在乎妆?!”
婢女只好退下,顺便将那句“女君不可讲粗鄙之言”的劝慰给吞回到肚子里。
“眼一闭一睁就午时了,赶不回来可是要在父亲母亲跟前露馅的!要让我知道是谁给孙伯符开的营门,回头我削死他!”曹大姑娘两手叉腰,气沉丹田,声音直冲云霄。
相隔十里的曹昂和郭嘉齐齐打了个冷颤。还真是入秋了啊,晒着大太阳都能够感受到天冷了。
曹昂抽了一下马鞭子,跟着孙策狂奔。身后黑色的骑兵汇成洪流,激荡的马蹄声让地面都震动起来。连夜赶路,要不是他们都是阔绰的一人双骑,估计马已经累死了。但想到午时没法赶到下蔡的后果,曹昂只能默默地闭嘴,再在马屁股上加一鞭子。
唉,谁叫是这么个日子呢?他阿姊最大,二叔来了都要让步。
至于郭嘉,他混在同僚们中间,等在北门的官道上晒太阳,还时不时打个哈欠,惹来陈宫阵阵白眼。远远的,前面来了一支车队,除了代表孙策母亲吴夫人和孙权孙翊的“孙”字旗,另有一面黑底红纹的花纹旗,是费亭侯的印章。
曹嵩,今年已过花甲的曹太公。
就连曹操都被亲爹突然降临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无奈车队已经到了下蔡县外了,总不能将人赶回去吧,到底是亲爹。“您怎么来了?”曹操策马上前,将老爹从牛车上扶下来,“扬州新平定,太过危险了。阿榛胆大,又是在军营里吃惯苦的,我才由着她在扬州成婚。您这般岁数了,千里迢迢从辽东赶来,图的什么?”
“咚!”曹老太公重重地将拐杖敲击在地上:“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个黑心肠的要怎么苛待我家阿榛呢!”
曹操一脸懵逼:“这从何说起啊?”
“阿昂是阿榛的同胞兄弟,现在在哪?在追袁术!阿铄是阿榛的同胞兄弟,现在在哪?在兖州修路!如意,如意,阿榛是如意看大的孩子,现在如意在哪?在跟瘟疫作伴!你说说,我不来成吗?”
“父亲……我和成姬都在。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正值乱世,咱们全家分散四地是常事。能够父母一同送嫁,也不算委屈阿榛吧。”
“呸!你就是委屈她了。”曹嵩一副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模样,雪白的胡须不住抖动,“你曹孟德心里都是你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