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呢。
荀祈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一局而已,你之前输给我三局呢!”
曹操抿嘴,黑漆漆地眼睛里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那,再来?”
荀祁不干:“我不。我我我……要不是叔慈先生的命令,我才不跟你下棋。我不屑跟你下棋。你那什么眼神?神情阴险,举止粗鄙。我父亲告诉我,宦官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过分了,这是非常严重的污蔑。荀靖第一个呵斥:“阿祁无礼!”
阿生也已经站了起来,几乎跟荀靖同时开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阴险者即使面对阳光也能感受到阴冷,心胸狭窄的人在旷野上也能找出逼仄的地方。我阿兄是陈寔陈仲躬都夸过好气度的人,你不过是凭借着门第的偏见,就自认为比陈公还要能识人吗?”
荀祈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瞪了曹家兄妹两眼,竟然转头就跑。
连当老师的荀靖都呆了一下。
曹操一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蹭的站起来,也转头就跑。
“欸,阿兄。”阿生只顾得上给荀靖草草一拜,也跟着曹操跑出去。曹操身体素质好,跑得快,阿生费了吃奶的劲,才在村口的大树下追上他。
“呼——呼——”阿生扶着树干大喘气,她的鞋子还在脚上简直是个奇迹。“阿兄——呼——阿兄啊。”
“阿生,我准备离开颍阴。”
“诶?”阿生的脑袋空白了三秒,才恢复思考能力,她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慢慢开口:“阿兄若是因为荀祈之事,大可不必。目光短视者毕竟是少数,如阿攸那样的,不也跟我们相处得很好吗?且我们既然受到了父祖财富地位的恩惠,自然也要承受宦官之后的名声。这样的偏见,直到我们死后都要承受。如果现在连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那还谈什么理想抱负呢。”
“我不是为了这个。区区荀祈,我不放在眼里。”曹操笔直地站在正午的阳光下,语气冷静得让阿生心惊,“荀攸很好,荀家的族学也没有苛待我们的地方。但是,学隐士清谈、琴棋书画、焚香煮茶、黄老玄学,不是我的志向。”
“也不是我的志向,我是为了……”
“阿生是为了荀氏的藏书,我是知道的。但整理经典,集合百家之长,成为一代大儒,阿生来做就可以了。阿生为了自己的目标说服父亲来到颍川,思路清晰,行动果决,是我需要学习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目标,我想去的地方。”
“阿兄……”阿生的眼眶红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坚定的曹操,坚定得让她劝不动。
曹操的目光望着远方的天际。“昨日我收到然明公的回信,他如今在武威担任太守,还算清闲,说愿意以《尚书》和《史记》教我。张家也是世家,我能够达到然明公那样的礼仪规范也就够用了。且武威地处边关,我要去那里练我的兵。”
曹操的兵,就是那些平均年龄不满十五岁的小少年。
阿生的眼泪滚了下来,按照这个时间算,只怕是他们还没有入学,曹操就给张奂去信了。“原来阿兄早就盘算好了,我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伯祖父帮阿兄送的信?”
曹操默认了:“你暂时不要告诉父亲。”
“阿兄……阿兄保重。武威西北重镇,兵家要地,与羌人杂居,即便没有大战,也有小摩擦。阿兄毕竟年少,力气尚未长成,不要与人逞强斗狠,凡事请保全自己为上。”
曹操用掌心帮妹妹擦掉眼泪:“我知道。我自从到了颍川,可有和人争斗过?”
阿生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他们在颍川受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多的歧视,一向小霸王似的曹操却竟然全都忍了下来,连私下发火都没有,反而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内敛起来。阿生忍不住又哭了:“是我疏忽,让阿兄受苦了。”
“你说什么傻话,该是我照顾你的。现在要放你一个人在荀家,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