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去试验就是了。
这个问题阿生也想到了:“单质的铝、锰大约是没有的,你就挑各色不同的岩石,尤其是色彩异常的岩石,磨成粉进行试验吧。记得写报告给我,配比、密度、硬度、色泽、韧度……都要记清楚。”
“诺。”
“恩,你去吧。”
匠艾都转了六十度了,又转回来。他踌躇片刻,开口道:“我想向主人要一个人。”
“哦?谁这么有幸,入了艾大匠的法眼?”
匠艾被调侃了也没给个反应,依旧面无表情:“丁氏学堂,阿朽。”
“阿朽?阿朽……”阿生闭上眼,其实是在空间里翻找孤儿们的档案,“三月月考第五十一名,习字六十七分,算术八十一分,书法五十八分,体育良好,劳动良好。总体来说成绩中等偏下,养有一条黑狗,生性孤僻,不善言辞,最好的朋友是秦六。”
“……”
“你要他,是看上他什么了?”
“能吃苦,不聒噪,善辨石。”
前两个理由不算什么,哪怕是在仆人中“能吃苦不聒噪”的也一抓一大把,重点在第三条上:善辨石,善于辨认不同的矿石。
这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第二日早课,所有人刚刚跑完晨练的项目,阿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赏赐了一枚铁铸的令牌。
春季的小树林郁郁葱葱,隔了一道墙,就有食堂的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淀粉和豆浆的香味。阿朽双手捧令牌,呆呆地站在白墙绿树下,半天没给出一个反应。
刘氏作为孩子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也管传话:“主人有令,自今日起,阿朽的劳动课不再随班流转,直接凭此令进入工坊,听从艾大匠的指示。”
立马就有羡慕的目光投过来。虽然没有明说,但阿朽这是被艾大匠收为弟子了。艾大匠欸,那个领着最高一级工资的艾大匠。跟着这样的师傅,阿朽几乎是预定了一个未来的工坊管事的位置了。
“大课不准落下。主人说了,你若再有课程没上六十分,累计三次,罚没令牌。”
甜枣给了,大棒也给了。阿朽才反应过来。他将铁铸令牌收好,点头:“诺。”都没有主动给刘氏行礼,不是因为无礼骄纵,而是他真的木讷。
四月,已入暮春。
日头渐长,天气也逐渐炎热。曹腾墓的坟冢周围,草本植物开始了最为热烈的生长周期。以紫云英为代表的豆科在碧绿的青草间绽放紫色的花朵,蕙兰、艾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氤氲出清雅的芬芳。微风轻拂,拂过墓碑新刻的字迹。
汉故中常侍长乐太仆特进费亭侯曹君之碑。
一名青衣佩剑的中年人,带着仆从迎风而来,步履矫健地爬上浅坡,来到墓碑之前。谯县平原之地,站在浅坡上就可以望到很远。田地、河流、城墙,尽收眼底。
“曹公这儿,倒是好风景。”他说完,就盘腿坐在草地上,往地上倒酒。
“曹公,单超死了。哈,五侯,踩着梁氏上下数千人的鲜血爬上车骑将军的高位。我当这厮也是个人物,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半天才停下,“曹公,你这些后辈,可不如你,远远不如你!帮圣上除掉了大将军又如何,以这些宦官的骄奢淫逸,早晚不容于圣上。风水轮流转。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起身,拍拍墓碑上的尘土。
“我见的宦官越多,才越觉得曹公的可贵。曹公与我有提携之恩,本来曹公送葬之日我该到场的。然当时我身在边关不得脱身,后又受牵连入狱,在狱中染疾,为养病才一直拖延至今,曹公不会怪我吧。”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烧了祭祀用的绢帛,将灰尘清扫干净后,才抹了一把脸,朝坡下走。
仆人从半人高的草丛里牵出几匹棕色的马。
中年人一跃而起,稳稳地坐上马背,策马朝前而去。而他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