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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2 / 3)

之德,在学识不在人面”都在席上传开了。时人追捧神童,孔融让梨、黄香温席,都是这个时代的故事。那小儿的言行对不对暂且不论,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就是不俗的。

今日的宴会没有冒出什么出众的才子,大家正是有些无聊。神童之事刚好可以当做今年的谈资。别怪东汉士人八卦,在文化娱乐匮乏的年代,也就清谈可以让人开心的了。

现在,就等着孙家的仆人来曝光神童的家庭背景了。

那男仆回来了,脸色却满是尴尬:“是……是费亭侯与其孙曹二郎。”

“哄!”

人群中炸开了锅,刚刚还夸得起劲呢,没想到是宦官之后!士人向来瞧不起宦官,不论是梁党的士人,还是反梁派的士人,都瞧不起宦官。

“哈哈!”孙朗得意地看了黄琼一眼,他还记得黄琼给那小儿站台呢,这下面子掉了吧。

韩縯满脸通红,他是第一个注意到曹腾一行四人的,应该说今天这风波就是因他而起。韩縯出身没有孙朗那么高,平日里最喜欢敌视宦官刷声望,今天这打脸打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话。

孙朗心满意足地吩咐自家仆人:“你再去,你就跟那小儿说:‘阉宦之后,亦敢言德乎?’”

种暠当即变了脸色:“堂堂三公,何故为难稚子?”你这做得太难看了吧,曹腾和孙家同属于梁党,这般踩同党,我这个对立阵营都看不下去了。

孙朗大笑:“曹嵩不敢与我等同席,何况曹嵩之子?”

孙司空太过倨傲,很多人不喜欢他,但他们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替宦官说话,不是人人都像种暠这么耿直的。只有地位和名声都崇高的黄琼能够叹口气,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可惜了。”

孙家的仆人第三次回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跟打翻了染缸似的。

“那小子如何说?”

“他……他说……”

“说了什么?即便是骂我,也说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宦官之家的丑态。”

那可怜的仆人差点把头镶进地板里。

“我命你说,一个字都不许改!”

“他……他说:‘前有太史公,后有蔡龙亭。不能言德,身有残疾者乎?心……心有残疾者乎?’”

太史公指的是写《史记》的司马迁,蔡龙亭则是改进造纸术的蔡伦,这两位都挨过那一刀,但谁又敢说他们没有德呢?后面两句更是直接反问,没有资格谈论道德的,到底是身体上的阉人,还是心理上的阉人?

骂得……真狠。就差直说孙朗是心理上的阉人了。

然而骂得也足够精彩!在孙朗无故羞辱幼童的前提下,让人有酣畅淋漓之感。有人再也忍不住,主动给种暠敬酒:“此儿真神童也!”第一个人开口了,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可以想见,不用到明天,孙朗自取其辱的事迹就会在京城圈子里传开了。一方是三公之一的老爷爷,一方是宦官之后的小娃娃,话题绝对劲爆。

孙朗再也待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摔了一个铜杯:“巧言令色,不亏阉宦之后!”

种暠回他两个字:“哈哈。”

孙朗愤而离席。

种暠不理他,转头看反梁派的领头人黄琼。

黄琼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韩縯,慢悠悠地说:“费亭侯,本朝良宦也。善待士人,未尝有过。”这个定论,好到即便是曹腾自己都会欣喜若狂。

同样坐在宴席上,有朝廷不倒翁之称的太常胡广,闻言目光闪了闪,握着酒杯的手半天没有放下来。他回去后,在书房里将曹腾的拜帖读了又读,终于跟仆人说:“你送我的名帖去曹府,就说,请费亭侯过府叙话。”

他们要议的是曹嵩的婚事。

曹腾选择了胡广的原因不难理解。胡老头出身世家,以圆滑中庸著称,是朝中罕见的中立派。十年前他就当上三公了,多年来起起落落,就在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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